嗓音要哭不哭,焦急中破了音。
宁诗婧头痛欲裂,听到她变了调的劈叉嗓音还忍不住笑了一下,张口正想调侃一句,就眼前再度一黑。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隐隐听到瑞珠惊叫一声,一个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紧接着就有一股好闻的冷香将她包围。
宁诗婧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她出长安宫时候停下来的春雨已经再度下了起来,她的寝宫里也点起了烛火,一片寂静。
她已经退了烧,浑身却酸软无力,身上的厚被子压得她浑身汗涔涔的。
她忍不住抽出手来,勉勉强强撑起一点身体,刚想叫一声瑞珠,就见寝殿正中央的桌子旁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他一袭标志性的红色衣袍,黑色长发如墨一般垂在身后,姿势写意又优雅地正在看着什么。
暖黄色的烛火在他的身边暖融融地围了一圈金边,竟让他犹如懒散遥远的神祇,让人不敢靠近。
宁诗婧的嗓子莫名有些发痒,她忍不住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正在看折子的钟玉珩闻声迅速搁下折子,快步靠过来扶她坐起来,温声问道:“娘娘醒了?可要喝些水?”
“嗯。”宁诗婧这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干哑得有多么难听。
钟玉珩给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亲手端在她的唇畔。
宁诗婧伸手想要接过来,却被他一侧手躲过,神色温和却又坚定的低声道:“臣伺候娘娘用水。”
在他的目光下,宁诗婧的脸色蓦得红了红,病中的身体没什么力气,索性不再跟他争执,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杯水。
她这才觉得着火般的喉咙好受了些,清了清喉咙问道:“哀家这是怎么了?钟大人怎么在这里?瑞珠呢?”
钟玉珩的眸色沉了沉,抬眼看向她的时候重新带上点笑意,体贴地将枕头搁在她身后让她更舒服些,才缓缓道:“娘娘本就受了风寒,近日又忧思过重,受了些惊吓,这才病倒了。”
并不说为什么是他在旁边守着。
宁诗婧有些恍然,她好不容易拥有了一具健健康康的身体,平日里也算是小心。只是这些时日事情都凑在了一起,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不过好在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好起来,因此脸上也就露出几分轻松,反倒笑道:“还要多谢钟大人在一旁照顾哀家。”
她这副不在乎的样子却让钟玉珩莫名有几分着恼,他定定的看着她,道:“娘娘见不得那场面,闻不得血腥气,为何不跟臣说?”
为什么要强撑着面对那些血腥,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就那么不值得她信赖和依靠吗?
满心恼怒之下,他的口气重了些,俨然像是带着几分责问。
宁诗婧一惊,像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用这样严厉的口气,停顿了一下才笑着道:“哀家也没那么脆弱,这次不过是……”
“娘娘!”钟玉珩只觉自己心头拱火,见她还要辩解忍不住打断,冷声道:“这是您自个儿的身子,您若是不肯爱惜,也不必折腾得这么费劲,臣可以代劳让娘娘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