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添妆?”宁诗婧不必伪装,就已经露出满脸震惊,反问一声。
“娘娘何必跟老臣装糊涂?”
提到这件事,宁清河的脸上青青白白,真实的露出满面怒火。
他又不是轻易动怒的愣头青,自然不单单是因为宁诗婧找程旬才发这样大的火。
满朝文武皆知道他跟柳承恩那个老匹夫不合,如今他的女儿反倒越过他巴巴的给柳承恩的嫡次女大婚赐下荣宠。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在向柳家向蔺家示好,说明他的女儿没有站在他这边。
这是在当着天下人的面儿,打他的脸!
想到这几日百官们瞧着他那幸灾乐祸又满是八卦的眼神,宁清河绷不住脸,怒道:“娘娘倒是心胸宽广,当初闺中不知道与那柳二小姐闹成什么样,如今竟也能赐下厚赏。”
“如今京中都知道娘娘与柳家亲厚,要与宁府离心了!娘娘是不是还打算,待到除掉那奸宦,就提拔柳家压老臣一头?”
说着,他震怒地狠狠拍了一把桌子,高声道:“娘娘倒也不想一想,那贵太妃自个儿又不是没有儿子,那柳家到底是凭什么站到娘娘一边。娘娘真是……愚不可及!”
被他拍桌高声的动静所惊,门外伺候的人顿时一愣,顾不得许多冲了进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小喜子,低低的唤了一声:“娘娘?”
摆出了护驾的姿势。
宁诗婧顿了顿,收整了面上的表情,平静的道:“无事,哀家跟宁太师议事,宁太师过于激动罢了。都退下去吧!”
小喜子左右看看,见确实没有异样,才又带着人下去了。
而宁诗婧深吸两口气,总算压下了满心的愤怒。
到这时候,她怎么可能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一个钟玉珩!
她当日拒绝了给柳娇娇添妆,他口头上倒是应得痛快,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直接越过她,冒用太后的名头为朝臣之女赐下赏赐,除了这位权倾潮野的九千岁,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当真是,当真是做的好!
他倒是愿意做个无名之人,偷偷对着那位柳二小姐好,大方的心上人跟别人成亲也要为她做脸面,可曾考虑过她这个太后的脸面?!
这件事,何止宁清河丢人,她难道就不丢人了吗?
宁诗婧死死地咬紧牙关,好半饷才闭了闭眼道:“如果哀家说,这不是哀家赏的,父亲相信吗?”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冒充太后娘娘下懿旨?”宁清河自然是不信的,冷笑道:“难不成,还是柳家胆大包天,自个儿给自个儿脸上贴金?”
宁诗婧苦笑一声:“柳家不敢,这宫中就没人敢了吗?这不正是有一位嚣张至极、藐视皇权的人,没人拿他有办法吗?”
“你是说……钟玉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宁清河顿时露出几分惊愕,险些拽断了胡须,道:“况且那鸾凤金簪,他从哪里得来的?”
宫中品级森严,鸾凤金簪整个宫中除了太皇太后,只有太后能戴。
这些宫中用的东西,都是登记在册的,每一个都有去处,上面更是有着独特的标记,无法伪造。就算是钟玉珩,也不能随随便便拿一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