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伺候的人听到殿里的响动，顿时冲了进来，不等看清情况，他就凌冽地看过去：“都滚出去！”

其他人哪敢违抗，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动作麻利的撤了出去。唯有瑞珠脸色发白，顾不上旁的冲了过来，挡在他的剑前。

她跪倒在地就拼命地叩头，很快地面上就洇上了血迹，她却不管不顾：“九千岁息怒，九千岁饶命！这不关娘娘的事儿，九千岁您明察！”

钟玉珩稳稳地扣紧手中的剑，瑞珠的行为不能触动他半分，带着沉沉杀意和猩红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上首。

宁诗婧见状，一股冷气从脚底窜了上来。可以想见，如今就算钟玉珩真的怒火冲头将她们主仆两个斩杀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救她们。

她满嘴苦涩，见到瑞珠还在继续磕头，忍不住眼眶微湿，嗓音沙哑地道：“瑞珠，别磕了，起来吧。”

瑞珠额头沾满了血，眼含着热泪转过头来，哽咽着喊了一声：“娘娘。”

“起来。”宁诗婧的脸上带着坚定，重复了一遍。

瑞珠脸上露出几分犹疑，看看依旧杀气凛然的钟玉珩，心下一横，索性爬起来站在宁诗婧的身前。

左右不过是一死，总归她一定会比娘娘先上路。

“太后娘娘。”钟玉珩终于出声了，那嗓音犹如冰水低落，直让人冷得发颤：“倒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娘娘竟然还有这样的胆子。既然我没死成，娘娘总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娘娘看上了臣这条命，却没能拿到手，以命偿命，最是天经地义不过。娘娘说，是吗？”

说话间，他的剑尖更逼近几分。

也看不清到底是如何动作，宁诗婧只觉脖颈上微微一凉，仿佛能够察觉到那剑锋的冰寒锐利。

瑞珠尖叫一声，愣在了当场。

见她面上微微发白，却不见丝毫后悔懊恼，钟玉珩心底的怒火越发旺盛，牵牵嘴角露出森寒的白牙：“若是娘娘没什么话说，臣就取了娘娘的命来为自己主持公道吧。”

枉他这些时日，越发对她降低了耐心，枉他对她多般容忍和退让，如今她就是这样对他的吗？

她就那么恨不得他死？

想到刚才那小宫女招招直刺要害、以命相搏的狠劲儿，钟玉珩的眼底里闪过狠意，杀意更加的浓厚。

宁诗婧握紧了拳头。

那小宫女腰上粉色的荷包，做工算不上多好，绣着一朵雨后小荷。

宁夫人出生时候恰逢初夏，家中长辈出游归来听闻得到一女，便起名初荷。姜初荷。

她略闭了闭眸子，这才明白这一次为什么宁清河愿意虎头蛇尾似的轻松放过她。

他根本就没有放过她！

他安排这个小宫女行刺钟玉珩，就是在警告她不要自以为是，不要以为能够脱离他的掌控。他想要她生，她不一定会生，他想要她死，却一定会死。

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