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下来，二楼上也没亮光，乔薇就着楼梯上的彩色灯带前行。一路上了二楼，上面还能听到些许的酒吧狂欢声，但很小，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一样，她也没心思喝咖啡喝酒，甚至连灯也懒得开，只是循着花香到了露台。

可是，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虽然没开灯，虽然月光也不大，但城市的霓虹从夜空中穿梭而来，乔薇依然轻易地认出了那个背影：徐航。

她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声音的徐航却已经回过头来，乔薇再也没时间静悄悄离开。

“我……我没想到上面有人。”用了很大气力，乔薇才用十分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她看不到徐航脸上的表情，也很庆幸他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狼狈。

徐航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心烦有人打扰了他的宁静。

追了他半年，她一早就知道他是讨厌喧哗的，最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某个地方。

“对不起。”乔薇说出礼貌用语，转身准备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然而身后却传来徐航的声音，“乔薇。”

乔薇停下了步子。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应该回过头，问他，“怎么了？”像是对普通朋友一样，可是“知道怎样做”和“做”却是有差别的，她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而且也没有做到轻松地回过头去，只是一直那样站着，仿佛身体不受控制，舌头打结。

背后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他走过来了，他竟然走过来了！

乔薇的心不可控制地狂跳，就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他要做什么？他会做什么？

但肯定，不是像她想的那样吧……呵呵。

乔薇对自己苦笑着，努力想起唐慕凝的样子，然后在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时回过头去。

“怎么了？”乔薇转身问。

语气算是满意，可是她发现现在的距离自己看得到徐航脸上的表情。这也就是说，他也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她没能让自己笑出来，也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该是僵硬得可怕。

“对不起……”徐航说着三个字，然后静静看着她，那样的神情是她从未见到过的神情，让她觉得难以承受。

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却拼命的想说点什么找回尊严。

“唐家……”

“没有什么对不起，真的没什么，咱们又没什么感情，我还没到受情伤的地步呢！”乔薇僵着笑说，却发觉两人同时开口，自己好像打断了他的话。

乔薇继续僵笑，“你……你说什么？”

徐航没再说什么，只是用难以言明的目光看着她，黑夜里，从那漆黑双瞳里散发出来的目光让她心中发紧，连呼吸都开始沉重。

他犹豫了两下，终于缓缓朝她抬起双臂。

乔薇的心再一次沉沦，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难道……难道……

耳边隐隐约约，好像有极轻的脚步声，又好像没有。

是不是有人上来了？

徐航要做什么？他说“唐家”两个字是要说什么？他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还有……还有，难道他是要抱自己吗？

太多的想法，在脑中窜来窜去，乔薇完全乱了，告诉自己推开对面的人，转身，下楼……可是面前人的呼吸声让她窒息——她从未和他靠得这么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