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哪里防备这个,一推一跟头,脑袋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眼前就是一暗。
谁都没料到这一出,萍娘捧了稻草回来的辰光,就见好几个小姑娘鹌鹑似的缩在房门口,最外头的那个瑟瑟发抖,都快抖出户琴了。
脸色一变,萍娘蹭蹭蹭三两步跑过来拨开人群,踮脚望去,竟有人倒在地上,还是灵璧。
再一看对面攥着拳头恶狠狠的迎春,又尤其多看了眼她身边的那个好像叫栀子的一脸幸灾乐祸的小姑娘,还有甚的不知道的,若她记得不错的话儿,她们都是一个村的。
眼睛扫过眼神闪躲的其他人,眼皮子往下一耷拉,凭着一股子蛮劲把这几个只知道站干岸的挤出户琴,会不会跌跟头的萍娘不管,先把稻草撂在通铺上。
脑袋一拨一拨的抽痛,灵璧扶着墙踉跄着爬了起来,就有见机快的小姑娘窜进来趁机搀了她一把,萍娘满意地朝她一点头,径直过来伸手猛地一推,就把高出她半个头的迎春掀翻在通铺上,上前一步,弯着腰指着她的鼻子:“都是一样的苦命人,你也下得去手,活该卖去窑子里!”
迎春一瞬间脸色煞白,萍娘冷哼着直起身子,又斜了眼睛瞅了眼跟前同样色变,不觉地往后退步的栀子;“这是甚的地方,也容得你调三斡四!”
说着过来拉了灵璧:“既是这样能耐,你们就这么待着吧!至于夜饭,明儿相了人家自有吃喝,饿一顿且死不了。”
不过倒是朝着搀了灵璧的小姑娘点了点下巴:“你还不错,且看着她们,谁不服气只管来告诉我。”
说着一脚迈出去,真就不管她们了。
走出来才看灵璧:“灵璧姐姐,你没事儿吧?”
灵璧已经有点醒过神来了,想要摇头,刚动念头,人就晕眩了起来,赶忙道了句“我没事儿……”又拉着她问:“你说她们明儿就要相人家了?”
灵璧待了一天,已经有点儿知道萍娘所谓的相人家是甚的意思了。
“是呢!”萍娘听着灵璧说没事儿,也就没当一回事儿,一点头:“这几个都是大姑收了人家的定银才去收的人,明儿就得给人送过去。”说着又添了一句:“又同咱们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灵璧根本顾不上问,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黑:“那,那都是甚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