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不等对方应话,她又道:“我夫君名唤张梁,半个月前方右迁入京都,不知世子妃可认识?”
“哦,原来是张夫人。”杨晴做出恍然模样,态度温和却不热络,更没有主动引起话头。
王月蓉看着那张不见一丝岁月痕迹,年轻得让人妒忌的面庞,隐于袖中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很快,她调整好状态,面上依旧是盈盈笑脸:“我家夫君初到京都,我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特来一个个拜会。”
“张夫人有心了。”杨晴点点头,温和道:“这京都内的夫人都是些好相处的,张夫人不必担心,你很快就能融入其中。”
这话看似是在关心对方,实则抄着把软刀子往对方心口捅。
被当做乡巴佬对待的王月蓉表情扭了扭,若不是多年内宅争斗让她沉淀几许,她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世子妃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她扯了扯唇角,目光扫过女子露出的小半截手臂上的红痕,有些惊讶地捂住嘴巴:“世子妃,你的手……”
杨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没瞧出什么异常。
“世子妃,你手上的伤这是……”王月蓉惊呼,末了,她压低声音,有些同情道:“世子妃,是谁伤的你?”
因为营生一事,杨晴连着好几日用锦被砸了自家夫君,房间内乒铃乓啷一阵响,叫新来的小厮误以为牧小世子有家暴倾向,又嘴巴不严实将此事传了出去,是以,现在有许多人私下里都认为,牧小世子有家暴倾向,世子妃的风光,只是明面上的风光。
说来也是,这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牧小世子有本事有家世有权势,只娶世子妃一人,必然也是有些怪癖的。
许多人心中认定杨晴被家暴了,王月蓉也不例外,是以,她现下要做的,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了她世子妃的脸面。
杨晴不知对方心中想法,却也能猜到她不坏好意,她摸了摸小臂上的红痕,不以为意道:“不小心划到的。”
见此情形,王月蓉只当她在嘴硬,当下压低声音道:“可我瞧着,这痕迹好像人指甲划的。”
闻言,杨晴眼皮跳了下,再以眼角余光去看那一道道小心翼翼的带着探究的目光,心下不由了然。
对方这是想说,她被锦风打了?
毕竟,她可是世子妃,几个人敢拿指甲划她。
“是指甲划的。”杨晴稍稍抬手,衣袖向下滑去,露出一小节白嫩藕臂,同时露出几个深深的吻痕。
她素手抚着小臂上的伤,面颊微红,神态有些娇羞:“不小心划的。”
她只将话说一半,不可谓不引人遐想。
这道红痕,究竟是牧小世子家暴划的,还是二人太过激烈,不小心弄出来的?
言罢,杨晴掀眼睑,似笑非笑道:“张夫人似乎对我腕上的伤很感兴趣啊。”
“我只是关心世子妃,毕竟,这女人的肌肤最是娇贵,若是折损了,留了痕迹,多不好看啊。”王月蓉话里有话,只觉自己所言戳中了对方的痛处。
见对方这般论调,杨晴神态更加娇羞:“是挺不好看的,不好出来见人。”
“原来皮肤上有痕迹不好出来见人。”一直乖乖坐在自家娘亲怀中的小子翊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难怪娘亲您每次出门都要用粉遮脖子。”
末了,他仰头看向娘亲,一脸认真道:“娘,您放心,翊儿以后一定不会再让爹爹咬您脖子了。”
闻言,杨晴低头横了儿子一眼,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别乱说话。”
这小子怎跟他爹一个德行,说话没皮没脸的。
见状,众人登时恍然。
原来牧小世子家暴世子妃是在床榻上“家暴”,难怪动静那么大,却没见过世子妃一日气色不对,这样的“家暴”法,气色想不好都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