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秉文放下最后一本奏折，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陛下可要就寝？”小太监及时上前，熬白的面上带着难掩的关切：“陛下，时候不早了。”

“备肩舆，朕要回长明殿休息。”邱秉文说着，起身朝外行去。

闻言，两位大人连忙迎上前去，连连告罪：“陛下，微臣知错，还请陛下在仁明殿歇下吧，龙体要紧啊！”

皇上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哪里能不知道皇上的心思，皇上这是想让他们亲眼看看，辨一辩搬入仁明殿的利弊。

“二位爱卿今日所言极是，长明殿是历代帝王的寝宫，祖制规矩，不能坏在朕手上。”邱秉文淡淡言罢，越过二人继续朝外行去：“来呀，备肩舆。”

“是！”小太监应声，忙不迭让人准备肩舆。

二位大人你看我，我看你，瞧着对方熬红的眼睛，无神的双眸，头重脚轻地出了宫。

回到府邸，沐浴更衣，才闭上眼，没等睡着，又该起来上朝了。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看着眼底青灰，双眼布满血丝，头重脚轻地行入殿中的二位大人，眸中皆是难掩的诧然：“二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昨儿个还好好的，怎时隔短短一日就没了人样。

“没事，没事！”二位大人连连摆手，根本没好意思说自己弄得如今这副模样只是在书房内看皇上处理朝政看了一日，毕竟，真正在忙的是当今圣上，而圣上此刻，正精神十足地坐于大殿之上。

快要下朝时，邱秉文目光再度落在二位大臣的身上：“二位大人这是怎么了，精神恍惚的，朕方才所言，二位大人可有听进去？”

“臣听着呢。”二位大人齐齐拱手，生怕皇上发难。

闻言，邱秉文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二位大人听进去了，一会变随朕入宫处理此事吧。”

声落，二人瞬息变了脸色。

立于群臣之首的牧锦风弯了弯唇角，心中对二位年过花甲的老臣表示深深的同情，当然，也只是同情罢，他还是很乐于见得这些个老迂腐被折腾一把的。

“锦风，你在笑什么？”邱思睿凑上前来，压着声音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还用知道内情吗？”牧锦风斜眼看向翊王，身子稍稍压低，轻声道：“皇上这是打算熬软这两把老骨头呢。”

“嗯？”邱思睿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皇兄在等着他们自己把昨日请命收回？”

“对！”牧锦风点头，憋笑道：“这就叫棒打出头鸟。”

对皇上搬入仁明殿有异议的官员不在少，只是由这二位品阶高，资历老的臣子牵头开口，在百官眼里看来，两朝元老更好劝动当今圣上，殊不知，皇上与他们生了同样的想法。

在皇上看来，只要彻底搞定这两把老骨头，质疑他搬入仁明殿的声音都会被就此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