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唇角,自嘲道:“其实我有时候会想,他是不是并没有那么喜欢我,亦或者,当初我太容易让他得到我了,所以他才一点也不珍惜。”
“我连他的一封信都盼不来,哪里还能指望他为我//操心这点小事呢。”
“小姐!”茶悦低呼,眉头拧得可以夹死蚊子:“您莫要多想,姑爷对您的真心,我们都看得见的。”
“如果真是一片真心,缘何三年多没有一封信呢。”杨晴喃喃自语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涂了蔻丹的指甲:“所有人都觉得我心宽,不会胡思乱想,其实我是将所有胡思乱想都埋在心底呢。”
“小姐……”茶悦停下按揉的动作,有些手足无措。
杨晴维持着垂眼的姿态,声音极轻极轻:“我总是告诉自己,告诉身边人,南疆局势不比北疆,南疆军队中太多新兵,需得提防注意的多,最是耗费心神,容不得分心,所以,锦风不来信,我也不能去信,作为他的枕边人,我不能为他排忧解难,至少不能拖累他。”
“可你知道吗,要不是南疆不时传来消息,我知晓他只有胳膊中箭过,脑袋没有磕着碰着,有时候我甚至怀疑锦风打仗时磕到脑袋,忘了曾经娶妻,家中还有人盼着他能来信。”
说到这,杨晴声音中添了些许哽咽,再抬起眼,眼睛红彤彤的:“我会想许多许多,或现实或不着边际,尤其在夜深人静时。”
“会不会,他中了话本中提及的南疆巫蛊之术,断情绝爱,从此心如止水?”
“还是说,他与军营中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日久生情,又念及曾经的承诺,故意冷落于我,逼着我率先提出和离?”
“甚至于,在打胜战的消息传来当夜,我梦见锦风回京都时手上抱着一对龙凤胎,那对孩子与他生得像及。”
“小姐,您多心了!”茶悦挪上前去,轻轻拍击着自家小姐的手背,低声宽慰道:“姑爷绝对不会这样的,他只是太喜欢您,担心因此而分心罢。”
“打战时害怕分心我能理解,可如今战火已经平息,他既会比他人晚一步回京,为何就不能给我来信,宽宽我的心呢?说到底,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在乎我。”一滴清泪蜿蜒着顺着眼角滑落,打在素白的里衣上,透出肚兜的颜色。
此情此景,并无半分香艳,反倒透着股说不出的哀伤。
“小姐,那您南下是为了……”茶悦嚅了嚅唇,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去给自己求个证罢了。”杨晴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容,幽幽道:“能早点见到他最好,如果胡思乱想成真,也能快刀斩乱麻,早点脱离不是?”
“小姐……”
“我没事!”杨晴言罢,将手从茶悦手中抽出,“时候不早了,这几日赶路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奴婢……”茶悦还想说些什么,就见自家小姐身子一歪背对着她,抗拒姿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