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门口传来轻细的声响,她扭头看去,就见窗户纸上投落着一男人的影子,而那轻细的动响来自门栓。
“哒!”一声细响,门栓打开。
“吱呀!”
光影掠过,房门迅速开启又迅速合上。
房中没点烛火,只能借透过窗户纸的月光瞧见一个人形轮廓,但仅凭一个人形轮廓,也足够杨晴辨认出来人身份。
牧锦风轻车熟路摸到心上人榻前,压着声音道:“你怎没睡?”
杨晴双手抱着被子,丢给男子一记白眼:“防狼!”
“生气了?”牧锦风笑,抬手捏住女子柔荑在手中玩:“陈芸摔下阁楼是我弄的。”
“还真是你!”男子所言虽在杨晴预料之中,可当听得他亲口承认,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冲击。
虽然陈芸让她出丑的用心很是险恶,但将一个姑娘从阁楼上推摔下去,伤了面容和手,未免有些太过了。
当然,如果结合陈芸后面的反应,杨晴只想说三个字——摔得好!
牧锦风抬手摸上女子面庞,在指尖触及濡湿的冷汗后微微拧起眉头:“怎么那么多汗?”
“做噩梦了。”杨晴将脑袋靠在男子手掌上,哑声道:“我梦见我娘小产了。”
“只是梦罢,小爷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牧锦风轻轻将人搂住,眸光好不认真。
知道陈芸欺负阿晴后,他便让人去查了陈芸,随后发现,陈芸之所以针对阿晴,乃是受了那日墙头上勾他未遂的王月蓉的哄骗。
既是被利用,小惩大诫一番也就算了,他本是这样想的,哪知陈芸此人冥顽不灵,在王月蓉的挑唆下,不仅没有放弃让阿晴出丑的心思,甚至在安慰王月蓉时咒骂阿晴,连带着牵累林婶,道她们母女两勾人的本事一流,老的勾了个相貌不相配,前途不可限量的林大人,小的连京都顶浪荡的纨绔子弟都能驾驭,足可见床笫之事上多有本事。
心上人被轻贱,牧锦风自然不会放过她们,是以他让人在陈芸的吃食中下药,扰乱她来葵水的时间,再借着她来葵水前会头晕脚软这一点,让她身边丫鬟掐着时间将她往阁楼上带,顺道推她一把。
陈芸摔倒,必然将这笔账记在阿晴头上,这时候,他再让陈芸最信任的大丫鬟煽风点火,哄着她派人去阿晴面前咒骂林婶,以阿晴对林婶的在乎,一定会动怒去找陈芸算账。
行到这一步,他赌的是自己对阿晴的了解,更是阿晴对他的了解,只要二人心有灵犀,接下来每一步,就都在他掌控之中。
而事实上,一切确实按着他的预想在走,甚至于超出他的预期。
阿晴不仅按着他所计划的做了,就连陈芸来葵水的时间都在帮助他,陈大人亲眼所见,无需丫鬟点醒,自会将陈芸身上发生之事当做意外。
至于陈芸,则会因此对阿晴痛恨更甚,他所要的,也正是这份痛恨。
陈芸现在有多恨阿晴,后面狗咬狗就咬得更厉害。
“牧锦风!”杨晴靠在男子肩上,抬眼看着他的面部轮廓,疑惑道:“你为什么让人将陈芸从阁楼上推下去?”
“她说你长得丑。”牧锦风说着,摸了摸女子的脸,一本正经道:“虽然你确实长得丑,但这种实话只有小爷能说。”
“牧小爷,我真是谢谢您!”杨晴咧嘴,从牙缝中挤出声来。
“既然如此感谢,过两日成亲时记得好生以身相许……”牧锦风话音未落,叫女子推了个趔趄。
“成亲前三日新人不得相见。”杨晴丢下这句话,被子一掀,轻巧盖住脑袋。
“行,小爷不见。”牧锦风嘴上应得干脆,手上麻利地脱了鞋,往女子身边一趟,用锦被将人裹了个严严实实:“现在这样,小爷瞧不见你,你也瞧不见小爷。”
“唔……”杨晴手脚方动一下,就被压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