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昨日才知道,在他的高要求背后,其实潜藏着另一层心思。”
话音就此戛然,牧锦风低笑一声,幽幽道:“他希望我被他的高要求击垮,成为一个平庸的人……”
当时他爹刚打了大胜战,风头无两,功高盖主,谁也不知道,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是否会介怀。
自古圣心难测,在当时那般情况下,牧家自行走向衰败才是正道。
然,当时的他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太崇拜他爹了,他希望得到认可,他爹要求越多,他就越是努力。
闻言,杨晴很快联想到当时的情况,不免有些心酸。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似乎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威王明明功在社稷,却不得不下决心将独子养废,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好在,景朝的帝王是仁慈且圣明的。
“牧锦风!”她轻唤了一声男子的名,由衷道:“真好!”
真好,皇上是圣明的,真好,他没有被养废。
牧锦风勾起唇角,轻描淡写道:“小爷这么聪明,随便养都是个人才。”
杨晴被男子自恋的模样驱赶了多愁善感,她紧了紧男子的手,身子向后仰去,任凭自己悬在天地之间。
“牧锦风,你怕吗?”杨晴扯着嗓子,与十年前的牧小世子对话。
“不怕!”牧锦风轻声应罢,反问道:“你怕吗?”
“我也不怕!”杨晴望着天上白云,面上绽放出绚烂笑容:“你说,我要是悬挂超过半柱香,是不是就算赢了你呢?”
“跟七岁的孩子比,你还要不要脸?”牧锦风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闻言,杨晴放声大笑,笑声在山间回荡。
兀地,牧锦风手上用力,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还没到一炷香呢!”杨晴跺脚,表情有些失望:“我可以赢你的!”
现在的牧小爷她是赢不了了,破破他十年前的记录也挺好的。
“要点脸!”牧锦风揪了把女子面上软肉,随后将人脸偏转一个弧度:“看!”
杨晴抬眼望去,就见旭日还未升上山头,天边的鱼肚白已经染上点点红色。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边越来越红,仿若半空中横出一面水镜,将山间枫叶的颜色倒映在天上。
终于,太阳冒出红红圆圆的脑袋,远处山峦的云雾似为霞光驱散,山间黛色愈浓,青翠欲滴。
太阳越升越高,轻纱似的薄雾由远至近一点一点消失,在太阳从山顶跳脱的一刹,悬崖下方的黑洞为光明填满,一条金色的彩带跃然于眼前。
杨晴惊喜地张大眼睛,目光随金色的彩带所吸引,身子偏转,偏转,再偏转,最后定格在一处水滴状的行宫处。
“这……”
她双手捂住唇瓣,激动得险些尖叫出声。
金色彩带首尾连在行宫顶端,围城一个环形,乍一瞧,宛若一条金黄色的项链,而水滴状的行宫,便是这条项链上一颗璀璨的红宝石。
红宝石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金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耀眼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