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够了,太色也暗了,杨晴沿着别苑院墙溜达了两圈,直到眼睛不红,不仔细瞧瞧不出异样了,这才慢慢悠悠地朝别苑正门行去。
由始至终,林杭一直跟在女子身侧。
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心思也不够玲珑剔透,瞧不出症结所在,他所能做的,大抵也只有陪着她了。
月光在地上投落出两道人影,小巷中回荡着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等将人送入偏院,林杭欲功成身退,叫女子伸手拦住。
“林杭,时候不早了,你今日就在这歇下吧,明日再回去。”杨晴关切道。
为了陪她,他错过了关城门的时间,要是现在强行出城,容易叫人当成蟊贼抓了去。
“好!”林杭没有犹豫,一口应了下来。
一浴桶的热水洗去一日疲乏,杨晴躺在床榻上,掏出自己的全部身家翻来覆去地数着,给予自己少量的心理安慰。
虽然牧小公子的那笔横财没有了,但林杭说得没错,她能赚啊,她相信,有朝一日她会如牧小公子那般,可以随意地掏出两千两银子。
这般想着,杨晴又振作起精神。
说到底,牧小公子那笔钱不过是口头上的数字,一笔还没到手的横财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有必要多做纠结,再者,牧小公子也没有给她两千两的必要。
杨晴不断自我安慰着,抱着自己这些日子来赚到的银子进入梦乡。
睡梦中,她梦见牧小公子提前回来了,意气风发地骑着一匹白马,白衣在风中轻扬,好不风流写意。
很快,他注意到站在人群中的她,当下高高扬起马鞭,策马朝她奔来。
马蹄扬起烟尘,将梦境化作朦胧一片。
待烟尘散开,他已经停在她面前,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少倾,牧小公子自袖中掏出两千两银票递了上来:“杨晴,小爷我说话算话,这是给你的。”
她欢欢喜喜地伸手去接,指尖方触及银票,银票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将面前景象吞噬,所有一切消失无踪。
杨晴双手在半空中不住抓摸着,在看到火光的一刻猛然睁开双眼,才发现是大梦一场。失落感涌上心头,杨晴鼻尖一抽一抽,忍不住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杨晴啊杨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两千两这种大钱,你就不该拖着,没有碰到牧小公子清醒的时
候,你可以蹲主院守着啊,总是能守到一回的。”
昨夜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设在一场大梦中被推翻,好容易赶出脑海的“两千两”三字又钻了回来。
杨晴认命地起床洗漱,恨不能将牧小公子院子里的东西都搬去当了,好填上这两千两。
正收拾着,敲门声响起,旋即是表兄压低的声音:“阿晴姐姐,我先回去了。”
“好!”杨晴飞速应了声,忽又想起什么,连忙出声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回镇上吧,刚好我也有些想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