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唐佳人照顾着秋月白,不时摸摸他的额头,生怕他发起高烧。
院子内,方黑子和荷紫朗纷纷醒来。
方黑子慢慢扭头,环视一周,一眼看见躺在桌子上人事不知的黄如意,眸子一颤,捂着伤口,咬牙下了桌子,直接奔了过去,喊道:“黄如意?!”
黄如意不应。
方黑子伸出颤抖的手,抚向黄如意的脸,眼中的泪水已然蓄满。
黄如意睁开眼,抖了一下,虚弱地道:“占老娘便宜是不是?!”
方黑子喜极而泣,一把抱住黄如意,一叠声地道:“没死没死,太好了,没死…… 没死…… ”
黄如意心中一暖,唇角勾起,伸手抱住方黑子。
方黑子一僵,不太自然地推开了黄如意。
黄如意噘嘴道:“谁稀罕!臭男人!”
方黑子嘿嘿傻笑,忘了疼,转而问:“宫主呢?”
黄如意一僵,攥拳道:“坠入瘴气下了,看不清,生死不知。”
方黑子道:“走,即刻去寻!”
黄如意一点头,下了桌。
另一边,荷紫朗已经坐起身,正望着望北。
望北回望着荷紫朗,眼中有泪花闪动,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方黑子看向已经僵硬了的王蓝海,重重一叹,道:“想不到,他死了。”
黄如意咬牙道:“若不是被端木焱和肖劲祸害,我们哪里会落得这般田地!干他爹的!早晚弄死他们!还有那皇帝老儿,也必须死!”
方黑子点头,一副说弄死谁,谁必须死的模样。毫无顾及。
望东等人看着战魔宫的人,直觉得不可思议。就这傻乎乎的劲儿,被收拾得没剩几个人,还敢口出狂言,要杀皇帝呢?魔教果然是魔教,都挺疯的。不过,转而一想,自家主子都敢插手皇家夺位大事,也就见怪不怪了。甚至有种惺惺相惜感。
仔细较真的说,魔教和正道的区别,无外乎都是要做一件大事,前者没做之前会嚷嚷得人尽皆知,后者做了之后也不会吭声。嚷嚷得成了恶人,没吭声的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由此可见,魔教人都比较单纯呐。
望东望向望北,在心里重重一叹。魔教终究是魔教,正道终究是正道,想要在一起,不容易。更何况,望北曾在战魔宫里当过钉子,战魔宫的人恨死她了。
荷紫朗与望北的眼睛都红了,却在忍不住落泪的那一个瞬间,转开头,不再互看彼此。
若不能爱,也不能恨,莫不如擦肩而过,且当不曾相识。
方黑子比较心大,直接拍了荷紫朗的肩膀一下,道:“走,我们寻宫主去。”
荷紫朗点了点头,就要下地。
望北忙道:“你那腿,不能走。”
荷紫朗看向望北,半晌,才挤出两个字:“谢谢。”
望北转开头,道:“别谢我。是主子让救你们的。”
黄如意立刻接话道:“是花堂主让他救的!我们要领情,也领花堂主的情!”
望北瞪了黄如意一眼。
黄如意狠狠地回瞪望北,在气势上绝不服输。
方黑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终只是憋红了脸,问:“你们要互看互瞪到什么时候?!还救不救宫主了!”一吧嗒嘴儿,皱了皱眉,“你们给我灌啥药了?怎么一股子尿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