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情况都不是黎簇所喜欢的。在他之前的生活中,他不是一个非常有主观能动性的人,很多事情都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去做的。相比较冒险和玩命,他更喜欢在舒舒服服的环境中生活。
黎簇深呼吸了几下,测试一下自己的肺到底能容纳多少空气。他做出了决定,这种监禁的生活状态算不上舒服,带给他身体和心理上的伤害让他感觉到愤怒。
后面的首领他们现在的注意力不在他这里,而另外几位守卫,黎簇甚至怀疑他们可能仅仅只是一个摆设。
他用手撑着轮椅的扶手试着挪动了一下,断掉的手指一用力非常疼,但他也发现了一个乐观的方面,他的两条腿可以短时间站立了。
他目测了一下自己与水的距离,如果顺利的话,他从这里滑进水面只需要两秒钟的时间,一旦入水事情就会变得方便很多。
他把夜钓灯弄暗,尽量把自己隐藏在一个很暗的地方。
来吧黎簇。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他忍着手指的剧痛,用力一撑整个人就滑坐在轮椅的踏板上,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发觉。他又用力向下一蹬,无声无息的滑进了水里。
至此,黎簇就从轮椅上,消失在了汪家人的视线中。
那个光点很有规则,每隔三秒亮一下,光线很暗,每次持续的时间是一秒钟。
黎簇奋力地向那边游去,脑袋上的伤口开始疼,似乎有水进去了。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这回总算是知道什么叫脑子进水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用来做骂人的话有点类似于诅咒,他在心里做了个决定,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他今后一定不会用这种恶毒的话来骂苏万。
在向下游的过程中,黎簇才发现这段路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段路是一个向下的斜坡,那个洞口的位置在非常靠近底面的地方,游到一半的时候,黎簇就感觉到一口气不够用了。
这段时间他很少能得到锻炼,身上还有伤,这种程度的运动对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是极限了。
黎簇目测了一下到洞口的距离,还有不到二十米,如果加速的话有可能游过去。正当他准备加速的时候,他膝盖上的伤口突然疼了起来,那是一种非常剧烈的疼痛,他感觉膝盖又要碎了。
黎簇条件反射地张开嘴叫了一声,一口水就灌了进去,他想闭紧嘴巴不让水再进去,可是又喝了好几口水。
这次死定了。他看着洞口再次亮起来的光,绝望地想到。
那点光线亮了一秒钟后又熄灭下去,黎簇的脑子保存着最后一点意识,在心里嘲笑自己,这种不明不白的死法太不符合自己的神经病作风了。
等明天早上他的尸体漂上去,然后被汪家人发现,他们有可能会以为自己是一不小心掉进水里淹死的。
正在黎簇绝望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拉了他一把,接着一个东西放在了他的鼻子上。黎簇混沌的脑子立刻清醒起来,那是一只氧气面罩。
他立刻呼吸了好几口,空气刚进入肺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他就被一个人推着向洞口那里游去。
黎簇回头看了对方一眼,那个人穿着潜水服,脸上戴着氧气面罩,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动继续向前游。
他们很快就靠近了洞口,洞口很窄只能容纳一个人单独通过,进去后黎簇发现这是一条用水泥砌成的管道,可能是当初用来做下水管道的地方。
后面的人表现得非常着急,在黎簇停下来的时候对方就推着他继续向前游。
两人足足在管道内游了五分钟,转过了两个弯道后,黎簇感觉到前面亮了起来,接着他感觉到水压在迅速减少,一抬头就露出了水面。
后面的人对着他打手势示意他上去,黎簇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伤口。
那个人表现得非常不耐烦,在后面托着黎簇的屁股先把他推了上去。两个人上来后,对方打起一只手电,黎簇一边脱身上湿淋淋的衣服一边打量这里,这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平台,墙壁上全都是苔藓,空气里有一种发霉的味道。
“这是哪里,你是谁?”黎簇看到对方正在摘氧气面罩,伸手去摸自己口袋里的圆珠笔,警惕地问道。
对方把面罩摘了下来,撸了一把头发,看到黎簇的时候笑了起来。他做了一个手势,说道,“不用紧张,如果我不是你这边的,刚才我不会救你。”说着他指了指黎簇的脚腕。
脚腕上面的信息非常隐蔽,那帮黑衣人和他一同生活了很久都没有发觉,这个陌生人没有理由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现这个秘密。
黎簇暂时把他归结为可以合作的一类,但他依旧无法放松警惕。他试图站起来,但身体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弃。
“我是不会背你的。”对方抬起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