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傻子。

张不凡这句话无疑透露出极大的信息量。

他很显然已经怀疑张不空了。

苏锐微微一笑：“老张同志，既然你不是傻子的话，那么我认为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张不凡对此自然很清楚。

现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掌门人的身上。

在武道一途上无坚不摧的张不凡，开始觉得自己遇到了难得的对手。

然而，这种对手却不是他所期待的，如果可以的话，张不凡宁愿以一己之力单挑十大同级别高手，也不愿意面对现在的情况，那些目光射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现场陷入了沉默之中，这沉默让人非常的难捱，短短的十几秒钟而已，他们都已经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处于僵硬之中。

夜莺虽然被张不空架住了胳膊，但是苏锐却没有立即去营救她，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上位掌门的关键时期，张不空是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做出伤害夜莺的举动的。

“师父，请您明察秋毫啊。”夜莺再一次喊道，满脸都是泪水。

“闭嘴，白莺，你的脑子进水了吗？黑白都分不清楚了吗？”张不空吼道。

由于提前采取了行动，因此张不空现在并不适宜把自己的戾气全部展现出来，反正现场只有苏锐一个敌人而已，翠松山高手尽出的话，还能擒不下他吗？

看着徒弟满脸泪水的模样，张不凡的心中微微一动，他不禁想起之前夜莺不断的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当时，张不凡正带着夜莺奔跑，苏锐以放火烧山相要挟，事实上，如果苏锐坚持的话，张不凡可能率先会选择退让，然而，这种明显对夜莺有利的局面，却被她给放弃了。

在这种情况下，却还能够极力劝阻苏锐火烧翠松山，这样的选择，让张不凡已经看到了夜莺的心迹。

夜莺和张不空的表现，已经让张不凡的心里面已经有了选择。

但是，他现在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张不空，还有长老院，甚至还有下面那些翠松山弟子，张不凡知道，民意不可违，他身为掌门人，却完全不知道下方的“民意”变成了什么样子。

在这种情况下，张不凡的心中涌现出了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这种体验真的是……太糟糕了。

张不空斥责了夜莺一句之后，连忙对张不凡说道：“师兄，你尽管放心，我对掌门之位绝对没有任何的兴趣！”

“明人不说暗话，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好好的琢磨一下这方面的事情，毕竟掌门之位还是挺诱人的。”

苏锐开口了。

他现在已经看透了形势……这张不空绝对不会越俎代庖的对自己动手，只有张不凡下令，他才会采取行动，可是，张不凡现在绝对不可能对苏锐动手的！

对于这一点，苏锐坚信无疑！

整个翠松山的主要矛盾已经不在苏锐的身上了，苏锐敏锐的感觉到，张不空还在等待，至于他具体等待的是什么，苏锐目前还猜不透。

“张不凡，我们长老院集体让你退位让贤，你怎么还不做决定？”那个黑脸长老继续说道，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浓浓的不善意味。

苏锐摇了摇头，他忽然迈开了步子，走到了张不凡的身边。

这个动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张不凡的眉头挑了挑，他似乎意识到了苏锐这个动作的深意，可是，站在他的角度，于情于理，苏锐都不应该和他并肩作战的！

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张不凡更不可能对他出手了。

“你们这群渣渣。”苏锐眯了眯眼睛，丝毫不怕引起众怒：“我想，你们现在应该把矛头对准的是我，而不是你们的掌门人，但是，你们偏偏就这么做了，我很诧异，我很吃惊，当然，站在我的立场上，我应该很开心才对，可是，实话告诉你们，我并没有这些情绪，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那些翠松山长老们都非常的愤怒，然而，就算他们眼睛里面的火焰能够把人给焚化，也不会对苏锐造成任何的伤害。最憋屈的是，目前张不空完全没有理由代替张不凡下达命令。

先前两人还是敌人呢，结果现在就肩并着肩站着了，这种场景真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就连夜莺脸上的泪水也停止了，她愣愣看着眼前的情形，似乎并没有搞懂对方的葫芦里在卖着什么药。

没有抓住机会落井下石，这似乎很不符合苏锐的风格。

“翠松山，好歹也是一个名门大派，然而，你们看看，都被你们祸害成什么样子了？”苏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嘲讽的说道：“我一个外人在这里，对你们的行为都完全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