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已经成功的操起了屠刀,成为了屠夫。而南宋与蜀宋,党项、天祚帝和女真人,就只是他眼中的猪牛羊,随时都可以宰杀。而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将自己逼得那么急呢?
这都是从江南返回的路上始才想明白的。可即便是如此,那已经提上了议程的行动也不会给取消的。就好比对女真的放血战略,对契丹的步步紧逼战略。这也是他上半年时显的忙碌的主要缘故。
陆皇帝一边打天祚,一边削女真,还要着手解决南宋,以及欺负一下蜀宋,震慑南洋,还要照顾忽的加进来的高丽,及其他方方面面,这不忙碌才有的怪。
但一些筹划已经准备完全,蓄势待发,那就只能照着原先的打算来。
但稍后时候,也就是下半年里他就能放慢节奏了。陆皇帝直接叫停了一些筹划。
对于天祚和阿骨打,他完全可以一边把天祚帝当成南越的李仁宗第二,盼着天祚帝能尽可能的招引来草原上的力量,来与齐军厮杀。一边按照原计划不停的放女真人的血,打掉阿骨打的有生力量。
这叫先难后易,把大草原上的反汉势力都给打的,那以后才更容易统治草原。
他最大的儿子现下也才四周岁不到,国本且未稳固,急什么急?
陆谦有的是时间把‘天下诸侯’一一削平,没必要急着赶着,累得自己气喘吁吁的不是?
就像那南宋,他就是再放三五年去,耿南仲还能翻了天不曾?徐徽言的作用远没有被发挥出来,甚至可以说都给浪费了。因为一切在陆皇帝去岁提兵收复燕云的大功之下,都显得‘平淡泛味’。
小小的南宋,其中的争斗在现下这番情况下,总给人一种蜗角之争的感觉。那先前的冲击感就大大的减弱了。但那盘棋陆谦还打算下下去,不然岂不是白费了之前的功夫了?
那耿南仲大权在握,谋徐徽言不成后,已经光明正大的发出了诏文,将广南西路那十万大山里的生番熟番头领,一个个都封做了土司。而后者多是目光短浅之辈,才多长的时间,就已经有多家土司借机与赵宋官府摩擦生事了。地方官府有着上头的政令则是纷纷选择退避三舍,如此更涨了土司的士气。
如今这些土司权是站在耿南仲这边的,因为陆皇帝已经公开斥责南宋此举了,叫‘皇权’在南宋小朝廷中的话语权变重了一些,也给了耿南仲‘削藩’的胆量。
耿南仲正在筹谋把刘正彦、苗傅手里的兵权夺了,然后徐徽言就是那最后的绊脚石。这个策略不能说是荒诞,以南宋的态势,此刻不收权,不整合兵势,那来日无多也。但耿南仲这般做却必定会激化矛盾。
陆谦就觉得再酝酿上三俩月,横竖他已经改了主意,不打算早早解决南宋了。那有的是时间给他们去酝酿发酵。一旦爆发,徐徽言就肯定能给南宋狠狠一击的。
陆皇帝就准备把南宋事宜放缓,对女真按原计划不变,对契丹迅速铲除的盘算却也是要缓上一缓。
这也是陆皇帝自持是兵多将广,不把此时的草原力量放在眼中。天祚帝引导草原骑兵来与中原争锋,他却还乐得看到如此。
他不怕让天祚帝起死回生,就像他从来不将大艺术家放在眼中一样。因为天祚帝身边有郭药师,那就像大艺术家身边有李师师和燕青一样。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的小命都被陆皇帝掌控着。
郭药师此番回归草原,可谓是深受天祚帝君臣信赖。且因为其部多是步军,故而被天祚帝大半留在了临潢府里。那耶律延禧的小命可不就握在陆谦手里的么。
方金芝看着神态有些慵懒的陆皇帝,眼睛里若有所悟。怕是今后陆皇帝会有越来越多的时间呆在后宫里了。
她从来不对前朝事宜插话,但陆皇帝也从来不隔断她与方毫的联系。那后者就是方腊留在益都的人质,也是眼线。
相比之前总是一副猛虎下山,吃不饱肚子模样的陆皇帝,现在的他就是一饱餐一顿后的雄狮,懒懒的躺在阳光下晒暖。
晚上,床榻上一番酣畅淋漓的爱的鼓掌后,陆谦抱着懒洋洋的方金芝,提点她告知一声方腊,南下的时间就是明年了。因为不久后齐军水师的影响力就会笼罩着整个南洋,方腊不趁热打铁更待何时啊?
但是要去趁热打铁,方腊向手下的士兵告知即将要做的。只是一干领头羊看得到利益倒也不是不可,却太过浪费了。群众的力量才是无穷的。
升官发财,不要叫手底下的兄弟们寒了心,这才是齐军也好,明军也好,是天下所有当兵的都在追求的一点,而好的上位者就应该在这一点上尽可能的满足他们!
毕竟他陆谦也好,方腊也好,又不是千千万万个将士们的亲娘老子,凭甚让人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为你卖命啊?
为了大齐江山的千秋万代,为了千古仁君陆皇帝?还是为了公平正义方圣公,为了造反真经?
别开玩笑了。那造反真经也是要均富贵等贵贱的。大家都是有所求有所急的。
千万别那套话当真,不然血淋淋的现实肯定会糊你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