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为谁都知道,中原的大敌只有北方。中原也只有彻底的压服了北方少民,才能真正的称霸东方。
而过去北方少民的代表是游牧民族出身的契丹人,现在就变成渔猎民族出身的女真人。
陆齐只有彻底的击败女真,如此才能放手的向西、向南进军。
所以,大殿中不止是宗泽一人的眼睛发亮。那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十数双眼睛这一刻全都在释放着噼里啪啦的电花激流。
就是陆皇帝脸上也露出一抹兴奋。那说一千道一万,圆饼画的再好也是虚的,也没有真正看得到摸得着的利益喜人。
手下的臣工们都知道‘北伐’的意义,陆皇帝就更心知肚明。
知道这是要下真功夫的所在,却也更希望能早日结束岭南的厮杀。好把一部分精锐兵力被调。
“确实是要准备。那就派人传话王庆、钟相,叫他们杀入广南西路,再破入南越。告诉他们,进到南越,朕允许彼辈肆意而为。”话音到那最后,一股凌厉之极的杀气已喷薄而出。
小小的南越,现如今之大小且只相当后世安南的中北部。其南部大片地区还属于占城!也就是在中国历史上名头响亮的‘占城稻’所生地。
是以,别把如今的南越与后世的安南画上等号,更不要把后世安南的人口与现下南越的人口联系在一起。
安南这个大名鼎鼎的白眼狼,后世足足有九千万人口,全世界排名第十三位。
但是现在。整个王国,连同境内的蛮人算在一起,也就是200万罢了。内里的华族,可能也才百十万出头。
陆皇帝并不把南越人当做华人看待,无论是后世的历史因由,还是眼下这个时代的邕州血案,都让他对之敌意森森。故而,要灭南越,陆谦甘愿放出两头豢养已久的猎犬。且不止钟相与王庆,还有摩尼教。
方腊不入局,陆谦何以使人暗中拉拢杨幺?又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挖王庆的墙角?
要知道钟相军也是以摩尼教起家,也是高喊着“均财富,等富贵”作为拉拢人心的口号,其军与方腊军先天上便有着互通之处。
南洋很大又很小,陆谦可不觉得多分封出去一个出身‘摩尼教’的藩国,对自己有何益处。
兼之他对钟相的感官也非很好。这厮早起时候许也奋发图强过,但待陆谦‘招揽’这人时候,那就像是打进了南京城的太平军领袖,这钟相也已经堕落了。
是以,在陆谦心中的政治版图上,钟相这个人,是毫无地位的。如果可以,他是很乐意牺牲掉一个微不足道的罗国公,而把钟王两军中一些可用之人淘换出来的。
自然,此事且还需要细细筹划。现在,陆皇帝只是叫他们三路兵马荡平一个小小的南越。
那贵州之事,经过一段时间的蔓延与发酵,讲真的,这可说是伤透了士林的心了。因为安保司与谍报司在其内的插手,事情在口口相传中早已经变了味道。
那发起政变的幕后黑手不再是行动力暴强的耿南仲,而是他的好学生赵桓。而暗下黑手,叫陈过庭他们一命呜呼的主谋,也不是别个,还是赵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把黑锅全都压到赵桓的头上,这对于赵宋的打击才是最重的。
更不要说徐徽言的影响也在泛滥中。他与种师道在脱离了齐军的追击后,就分道扬镳。后者引残兵赶去贵州,他则率军径直盘下了象州、柳州二地,且挫败了齐军后续发起的几次进攻。有谍报司通风报信,还能有甚个差错?
可外人不知道此中内情啊,且都以为徐徽言赤胆忠心呢。
他遂即再趁机向贵州小朝廷表功,并挥洒钱粮,招募当地丁勇,镇压地方少民,实力很快就涨回了五千人,甚至还多。
这已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须知道,现今贵州城内也才五六千军士,算上种师道带回的千多人,总兵力也不会超过八千。如此兵力兀自要应对邕州处的求援。
那南越国在几番等待,却依旧不见贵州小朝廷有所反馈的情况下,终是耐不住燥性向邕州伸出了爪牙。他们这是想趁着齐军未定广南西路时候,尽可能的多捞取一些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