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遗像上的雍容华贵的康绮,不由一阵感慨。
这个世界上啊,没有尽如人意的事。
强大如韩氏集团,朝夕之间,股票跌到了冰点。
外人看着以为恩爱的夫妻俩,却在金婚庆典当日来了私生子,还拖家带口阵容强大。
幸福原来并不挑有没有钱的。
慕熙臣和孟玉等人自然听得到人群中的议论,心中也暗暗为韩天衍不值。
总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这个世界会给你一记痛击,让你知道,其实,你一无所有。
等到所有人都行过礼,到了下葬的时间。
韩天赐的儿子韩青山一身孝服,去抱供在香案上的骨灰盒,他是孙子,这个任务当然要由他来执行。
“放下!”一声冷喝,吓了韩青山一跳,收回了手,与众人一起向门外望去。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门口。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大半的脸都被黑超遮住,但只从高耸的鼻子与那紧抿的薄唇就能被惊艳到。
这是一个俊朗冷硬的青年。
“韩泽!”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韩泽的身后站在二三十个同样黑衣的劲装男子,个个神情肃穆冷酷,他们的到来,令灵堂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韩泽摘下黑超,身后的阿明接了过来,韩泽心无旁骛,径直走到供台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奶奶,我来接您了!”
他站起身,伸手抱过了骨灰盒,深深看了遗像上的奶奶一眼,转过了身。
“站住!韩泽!你这是什么意思?”韩天赐在身后制止了他。
韩泽停住了脚步,侧过身体,淡淡看了他一眼,朗声道:“我去安葬奶奶,怎么?有人反对吗?”
韩天赐吞咽了一下:“韩泽,下葬的时候我们大家都要去的,本来你没回来,就要由青山来送奶奶,他也是韩家的孙子,但既然你回来了,理应由你来做。”
韩泽唇角微微扬了一个弧度:“我奶奶下葬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谁承认他是韩家的孙子了?据我所知,我奶奶到死也不曾承认过那么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让这样的人碰我***骨灰盒,我奶奶到了地下都不得安宁。”
韩泽的声音,字字清晰,他的声音是低低的中音,本来说话的声音很迷人,但此刻说出这样肃杀的话,却字字如刀般锋利,让韩家众人不由都顿住了身形。
他抱着骨灰盒大步往外走。
“站住!韩泽,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了韩城的怒吼声。
韩泽顿住了身形,却没有回答。
“你个孽障!这是要干什么?啊?你要干什么?这是你***葬礼,你,你这是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吗?”韩城的声音气极败坏。
韩泽目视前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他忽然向身边的阿昌伸了手,阿昌的手中正端着一方托盘,托盘上是一叠黑绸,见到少爷伸手,把手中的托盘递了过去。
韩泽扬手一抖,黑绸如水般泄了开去,韩泽把黑绸蒙在了怀中的骨灰盒上。
然后转过身来,身姿挺拔,容颜冰冷。
“爷爷,我奶奶有遗言,她与您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所以,我要把她带走,她不会入韩家祖坟,我已为她另选了墓地。”韩泽声音字字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除了慕熙臣孟玉等人,其他人都吃惊的看着韩泽和韩城。
祖孙俩隔了几步远的距离,对峙着。
“韩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韩天赐站出来,以一个长辈的口吻训道。
韩泽却只是看着韩城:“爷爷!需要我把***遗言再重复一遍吗?”
韩城已经恢复淡定,斥道:“什么遗言?你奶奶去世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在家,你听谁胡说八道的?
韩泽面无表情。
“韩泽,把你***骨灰放回去,一切都要按着葬礼的程序来,你也不想让你奶奶在地下不得安生吧?”韩天赐冷声道。
韩泽看向韩天赐的目光一片冰冷。
“让奶奶不得安生的人不是我,你们心里应该清楚。既然你们想蒙混过关,那我也就不必客气了。阿昌,请杨律师进来!”韩泽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怒意。
“是!”阿昌应声而去。
大厅里鸦雀无声。
有人心生好奇,有人兴灾乐祸。
任谁都看出来,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啊!
而韩家的人,心中都不由升起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