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以梅,你不知道,这位向太太的老公向文迪,是中心医院的副院长,那年老刘出事,就是他给主刀的,前面的医院说没救了,我们送到中心医院来,那个向医生啊,硬生生给老刘抢回了一条命。因为老刘出事,我没管上孩子,结果我儿子一个人从学校跑回来迷路了,被车撞了,伤了腿,恰巧遇到这位向太太,把我儿子送到中心医院来,是她的侄子给我儿子做的手术,还给他垫了药费,还通过派出所找到我,哎哟,我们一家子,都是他们救的命。”
闻以梅没有说话,她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对M市并不熟,刚来没多久,会在哪见过她呢?
孙琪继续絮叨:“以梅,这位向太太很了不起的,你不知道,她叫孟泰然,是孟氏集团老董事长唯一的女儿,可能干了,现在在孟氏也身居要职,可是你看,她多平易近人啊。”
闻以梅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美丽的面孔,这个女人为什么这样熟悉呢?
“以梅,你这次到M市来定居太好了,我以后吃饭逛街都有伴了。”孙琪自顾自说着,没有注意到闻以梅的恍惚。
开车回家的路上,闻以梅还在想着那个让她印象深刻的女人,一时失神,差点闯了红灯,一个急刹车停下来,闻以梅的身子猛的向前倾了一下。
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光,她愣了愣。
回到家,放下手包,立刻跑去拿出纪东来那本高中时候的相册,翻到那张四个人的合影,愣住了。
原来是她。
闻以梅立刻给孙琪打电话:“琪琪,我们今天在商场看到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哪个女人?于阳吗?”孙琪有些愣。
“不是,在恒隆,买领带的时候,你说救过你全家的那个。”闻以梅的口气有些急。
“哦,你说孟总啊,她叫孟泰然,是孟氏集团的副总裁。”孙琪一提到孟泰然就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语气。
“好,我知道了。”闻以梅匆匆放下电话,跌坐在沙发上。
纪东来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对他有好感的女人不计其数,她看他看得很严,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就仿佛手捧一碗面条坐在一群恶鬼中间,虽然没有人上来抢,却总有人盯着属于她的食物。
刚开始,这样感觉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但时间长了,她就开始疲于防范,毕竟总是盯着,也让饿鬼们不耐烦,总要上来抢一抢,说不定有机会呢?给纪东来这样的男人做小三小四,也是很多女人的理想。
好在,纪东来很自律,这么多年,对于外面的女人,纪东来从来没有动过心,这是她最满意的地方。
虽然她总是控制不住查他的岗,查他的过去,纪东来虽然也有抱怨,但很坦荡的让她去折腾。
久而久之,她的善妒之名传了出去,而纪东来安之若素,甚至有时候推拒一些应酬会直接笑言:“太太管得紧,晚上必须回家去。”
连她的父兄都告诫她收敛些,别总是疑神疑鬼的无中生有,小心物极必反。
她表面虽答应,心里却从来没有放下过。
她是女人,她是纪东来的枕边人,她相信自已的感觉。
纪东来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他深深爱着的人,那个人不是她。
他的不近女色,从另一个角度讲,是对那个女人的忠贞,并不是对她。
有时候,纪东来想事情出神了,她递过去一杯茶,他会对她极温柔的一笑。
有时候,她忽然叫他的名字,他一回头时的那一笑也极温柔。
但是,那样的温柔如昙花一般,一但纪东来定下神来,就消失了。
闻以梅觉得,他失神的那一瞬,心里想的一定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女人。
从第一次开始,他们亲热,都是在黑暗之间,拉紧窗帘,关灯,不能有一点亮。
她想要一些情趣,一些浪漫,纪东来不肯。
他的解释是,他是个乡下人,对这种事,放不开。
可是闻以梅心中隐隐有一个感觉,在黑暗中,他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只有在黑暗中,他才能骗他自已,才能让他与名正言顺的妻子亲热。
这样的念头一直折磨着她,让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查他身边的人和事。
而所有的一切,毫无证据,只是她的感觉,只是她的捕风捉影。她甚至不能对别人说清楚这样的感觉。
这些年,把纪东来当成贼一样的看着,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也让她的心渐渐扭曲。
但是,纪东来的身边,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连爸爸都说他是一个极品好男人。
儿子都二十多岁了,闻以梅的心渐渐松了下来,不是相信,是太累了。
有时候她想,一切可能真的都是自已臆想出来的,她比他大三岁,又是主动追的他,就仿佛在他面前低了一头一样,可能正是这样的心理,才让她总是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吧?
即便他心里有别人又怎么样?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而纪东来也从来没有去找过什么人,如今有那个人,说不定已经死了呢?自已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跟一个死人较劲,输的一定是自已。
好好的日子不过,一直犯傻,伤的只能是自已。
在闻以梅意识到自已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时,她就是这样劝着自已,让自已不疯狂,不抑郁。
这次来M市,闻以梅的心情好了很多,换一个陌生的城市,对自已和东来来说,都是陌生的,一切重新开始,而且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可是,纪东来高中同学的聚会,让她的心又忐忑起来。
她查过他的初中和高中同学,什么都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