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听说是在外地。”纪东来不动声色。
闻以梅看着照片中的女孩子,镜头下的她,娴静如水中荷花,一件简单的白色高领毛衫,一件米色长裙,气质出尘,身边那么漂亮的付玉也成了陪衬,真是太美好了,她不只是容貌美丽,气质也脱俗,她今天没有在聚会上见过这样的女人。
“她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闻以梅继续问道。
纪东来一边擦头发,一边回头看她一眼:“干嘛?又开始了?”
闻以梅一笑:“好奇而已。”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当初的大学同学就是这样一个一个的挖掘出来的,然后开始疑神疑鬼,胡思乱想,有意思吗?”纪东来讽道。
“有意思啊,我当然得对我老公的过去多加了解才行。”闻以梅不以为意。
纪东来唇角一勾:“有句话说得好,我在意的不是你的过去,而是现在和未来。你倒好,估计着要是能查前世的话,你现在连我的前世都要翻出来瞧瞧了吧?闻以梅,你在财政局实在是浪费,应该去公安局才对。”
闻以梅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高兴,收敛了情绪:“东来,你别总是这样讽刺我,我也是因为太在乎你才这样的,儿子出国了,就个家就剩下我们两个人,空空荡荡的,有时候看着你被众星捧月,我难免心里会有些不舒服嘛。”
闻以梅的声音小了下去。
纪东来的脸色果然缓了下,闻以梅往他身边凑了凑:“你现在是M市的副市长,我们在这里轮转一年,最多两年,就直接去省里了,我爸说了,回去后直接就是厅长,主管经济,再有五年,就能赶上换届,在他彻底退下去之前,得先让你把副省的资格拿下来。”闻以梅说得语重心长,这是她的杀手锏。
纪东来沉默。
他是个冷静而理智的人,仕途对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步走到今天,付出了什么做为代价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闻以梅说的那些,他早就看清楚了,只不过还没有从老爷子那里讨得定心丸罢了,既然闻以梅这样说,那就说明闻家已经把这条线做好了。
那接下来怎么做,他自然清楚。
身边的这个女人,他不爱,却不得不做出爱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她是他的台阶,踩着这个台阶他才能爬得更高,站得更远。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马成让人从东北送来一些老山参,我让他明天送去给爸,听说M市有几位名中医,你明天了解一下,改天请一位擅长的,给爸检查一下身体。”
“好。”闻以梅也站起身来应道。
“爸一定会很高兴的。”闻以梅兴奋地说。
纪东来微微一笑:“我先去睡了,今天喝的有点多。”
不待闻以梅说话,他已转身走开。
闻以梅看一眼丈夫的背影,目光又落回到照片上。
纪东来没有告诉她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是故意岔开话题的,还是她真的想多了?
照片上的女子,唇角轻抿,就已感觉到她在微笑,目光深遂,怎么看上去这么像在嘲讽她?这样漂亮的女人,是谁?在哪?跟东来是什么关系?
付玉和林峰早恋,同学们都知情,那跟他们俩在一起的东来和这个女人会没有关系?
闻以梅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
孟泰然靠在床头看书,向文迪穿着睡衣走进来,掀开被子上床。
他还停留在与向晨的视频中:“这丫头,怎么感觉她乐不思蜀呢?”
孟泰然放下书:“这么多年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她的心早就飞走了,现在像只鸟一样,一飞出笼子,就不打算回来了。”
向文迪抓住孟泰然的手:“泰然,你说她不会交了男朋友吧?”
孟泰然好笑的看着向文迪:“她都二十三岁了,有男朋友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向文迪叹气不说话。
孟泰然转头看向他,好笑地问:“文迪,你该不会是不想让她交男朋友吧?“
向文迪皱眉:“我就是不能想像她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我觉得,什么样的男人都配不上我的女儿。”
这是典型的做爸爸的心态,孟泰然只能好笑地看着他。
向文迪往床头边靠了靠:“不行,我明天得去看看爸爸,好好陪陪他,你说当年他得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能舍得把女儿嫁给我啊!我现在都不能想像,看到向晨被别的男人娶走是什么样子。”
孟泰然笑得把脸埋在被子里。
“好,好,这个主意不错,你可以和爸爸探讨一下,顺便让爸爸安慰一下你,谈谈心得体会。”
“我也是这么想,我需要爸爸给我一些指导性的意见,否则我会失控。”向文迪说得无比认真。
孟泰然觉得真是没法形容他了:“文迪,你为什么不能往好的方面想?你要想向晨会遇到一个像你一样优秀的男人,她一定会像我一样幸福的。”
向文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继而觉得还是不行:“泰然,我优秀吗?你,幸福吗?你当初为什么会同意嫁给我?”
孟泰然有满头黑线的感觉:“文迪,我觉得你这问题有点严重了,女儿连男朋友都还没有,你就已经焦虑成这个样子,她要是真嫁了,你还不得抑郁?”
向文迪自顾自地说:“她可不能找个医生,你看我总是有紧急手术,动不动就把你,你们娘俩扔下忙工作去,小时候向晨就没少抱怨了。”
“文迪——,不许再想了,你已经走得很偏了。”孟泰然无奈,扳过向文迪的脸,佯怒。
“好,好,好,我不想了。”向文迪马上举手投降。
孟泰然安慰地拍拍他,放好枕头,准备睡觉。
向文迪忽然倾身:“泰然,嫁给我你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