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霏霏咬了咬下唇,道,「不知道她会如何。」
「想知道?」陈月歆凑近她,好言道,「趁她们现在还没走太远,我跟去看看怎么样?」
「这倒也是个办法,」汪文迪挑眉,道,「注意点,别暴露了。」
点头应下,陈月歆刹那化作一道红光,窜了出去。
她离开之后,三朵花也被随意的安置在了一旁,无人问津。
未免打草惊蛇,汪文迪决计先整顿一番,理清思绪,把能打探到的消息都收集起来后,再处置咫尺颜与脱身之事。
这地方虽然难分白天黑夜,但根据侍从们来往的频率以及周围的声息,还是能判断出,当万籁俱寂时,便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瞿星言一直没睡着,这点没瞒过汪文迪。
「从到这里来起,你就一直是这副苦瓜脸,想什么呢?」汪文迪大方的进入他的领地,问道。
他也没起身,保持着冥想的姿势,道,「想咫尺颜和松心花,这两件东西我应该是听过的,只是事情太多,需要安静的想想。」
汪文迪坐在他对面,扯了个懒腰,道,「那现在想到什么了没?」
「有点头绪,」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就是疑点越想越多。」
「说来听听,」汪文迪打起了精神,道,「我以往了解的都是仙道之宝,对魔界宝物知道的屈指可数。」
「那就先说咫尺颜吧。」他睁开了眼睛,道。
瞿星言自然的垂下双腿,神情颇为专注认真,继续道,「若论知名度,咫尺颜远不如诛神槊,出现的时间也要晚很多,不过一定是早于灏宸的,这花原本是专供魔尊使用,助其修炼的。」
所谓‘天威不违颜咫尺“,其中的‘颜“乃是代指帝王的象征,因其只魔族国主能用,故而被命名为咫尺颜。
「咫尺颜一般不会被展示给其他人,」瞿星言跟着道,「还有一点奇怪的是,根据你的描述,即使模样上相差无几,可沧溟给你看的那个咫尺颜很大,几乎填满了那整个坑底,真正的咫尺颜……却远没有那么大。」
「你的意思是,这个咫尺颜不一定是假的,只是遭遇了某种特殊的变故,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汪文迪一针见血,总结道。
他捏着下巴起身,在房内来回踱步,道,「这个变故会不会是救活咫尺颜的关键?」
思考了一会儿,他又放下了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咫尺颜出了变故,沧溟不可能不知道。
这东西专供魔尊使用,沧溟若真的一心想救活咫尺颜,这般看重,又怎会让它出现变故?
除非,这变故就与沧溟本身有关!
是其不可避免,也无法挽救的变故!
他望向瞿星言,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再说松心花。」瞿星言收回目光,没有多说。
他缓缓说来,道,「在魔界众多宝物中,我其实并未听过这种东西,但魔族有一种仪式,仪式名称与这花……极为相似。」
「什么仪式?」汪文迪警惕性提到了最高,催促道,「快说!」
「松心契,」他直言道,「魔族中这种叫做松心契的仪式,原本是结义、结亲时,或者合作双方在达成合作之前使用的。」
「说得通俗点,就有点像人族中所说的歃血为盟,结成松心契后,若有一方不忠,就会被视为败类,然后被烧死。」他仔细解释道。
「结契的条件是什么?有没有什么必需的媒介?」汪文迪追问道。
瞿星言拧起了眉头,沉思道,「具体的我不知道。」
他利落的站起身来,迟疑道,「你不觉得……月歆去的太久了吗。」
话音刚落,他与汪文迪皆是眉间一紧,察觉到了一股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
其中暴虐的灵力和冲天的魔气,他们都认得。
汪文迪道,「走!」
另一边。
在一个空旷的,弥漫着血腥气息的大广场中,一道狰狞的红光和一道紫的发黑的光正缠斗在一起。
地上还有另一道调理内息的身影,他显然负伤不轻,可脸上一点痛苦的神情都没有。
除此之外,便是那血腥气息新鲜的源头,一具新鲜的,不成样子的尸体。
在两道光芒再度相撞又弹开的时候,陈月歆丝毫没有停歇,反手又扇出了一道紫炎,灼热感席卷而去,弥漫在整个空气中,似乎要把所经过的一切烧蚀干净。
她瞪着一双杏目,不服道,「你臣民的性命竟然比不过一朵花?!」
一国为君者,先百姓,后天下,最后才是自己,她所识所学,使她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