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进入他视线的并不是一张鬼脸,而是一张五官秀气,线条柔和、眼神明亮的灵动面庞。
她打量着他,忽然失落的摇了摇头,道,“可惜,我看不清你。”
“为了让我来虎山,你不惜一切办法,成功诅咒了我的双眼,我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汪文迪沉声道,“你既然要我来,可见目的并非要毁了我的视觉,直接说吧,你是否有事相托?”
湖面被风吹起了层层好看的涟漪,她眼中的光好似全部倒进了湖水中,自己眼中反倒一丝光芒都不剩了。
她轻轻点头,更觉哀怨的神情,道,“若不弄清楚这件事,我死不瞑目。”
“我想你帮我……”
后面说的什么汪文迪没听清,因为倏尔之间席卷而来的一阵大风,周围瞬间响起无数僵硬的念诵经文之声,以及无数愤怒的谩骂声和无数无力的辩驳声。
唯独能听清的是,谩骂声和辩驳声来自于两个不同的男性,而这些杂七杂八的声音中,都没有女人的声音。
女人哭了起来,湖心亭扭曲破碎。
汪文迪的梦也碎了。
他睁开双眼,对这梦已经习以为常的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拧了眉头,兀自道,“她到底想让我帮她做什么呢?”
在沉思中,天很快就亮了。
早晨,五人吃过早饭,整理了行装,便出发了。
‘叮’。
电梯下到了一楼。
云芝雪宦的停车场在外头,所以他们还需要步行先去停车场。
刚出了电梯,一个熟悉的声音就砸了过来。
“星言~”
几人抬头一看,果然是贺端阳。
今儿她把坠子挂在了锁骨前,外穿的一身休闲风格的风衣,内搭一条加绒的时尚卫衣,穿着短靴,露着脚脖子,当然,肯定有光腿神器的加持,否则就外头现在的气温,非给她腿冻硬实了不可。
瞿星言依旧保持着冷淡的态度,人家迎上来,他停也没停,看也没看,脚底下继续往前走。
贺端阳不肯放弃,愣是插进了几人的队伍,紧跟在他后面,用她那能腻死人的嗓音道,“哎呀星言,这么早去哪儿呢?吃过早饭了没有呀?昨晚睡得好不好?不如带上我吧?”
眼见瞿星言的‘滚’字已经到了嘴边上,汪文迪顺势接过了话茬,把问题抛了回去,道,“贺夫人也这么早啊?”
贺端阳刻意加重了语调,笑答,“我想着你们头一回来静海,人生地不熟的,这不一大早我就来这儿等着了,你们要是去哪儿,带上我保准不能迷路,而且呀,这儿的风俗民情、美食小吃,我也是一清二楚。”
说白了,就是带上她肯定稳赚不亏,百利而无一害。
后头的四人疯狂交换眼神,对于带她还是不带她这个问题产生了激烈的心灵讨论。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其实没人想带她。
第一,他们对这人都没什么好感,第二,他们也不是去玩的啊,是有事儿要做的。
可她提出的要求也都合情合理,而且完全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来考虑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想象,拒绝她的后果。
汪文迪道,“车坐不下……”
“这有什么要紧的,我开了车来,”贺端阳一副开朗好客的模样,道,“咱们刚好两辆车,我和星言,你们四个一辆。”
“不行。”瞿星言道。
“不行?为什么不行?”贺端阳快步追上他的步伐,问道。
汪文迪也快步追了上去,挤在两人中间,冲贺端阳低声笑道,“贺夫人,你不知道,我这兄弟,小年轻嘛,有点害羞,说话也很直接,我看要不这样,两辆车,咱们三三分,我和你俩坐一块,怎么样?”
“你……”贺端阳这个字尾音拉的老长,上下打量了他半天,仿佛在给他的脸打分,接着才道,“也行吧,看你倒是挺有眼力见的。”
开车的技术汪文迪还是有的,但瞿星言说什么也不愿意跟贺端阳一块坐在后排,经过汪文迪的巧言调解,最后还是说服了贺端阳,两人一前一后的坐着。
好歹是在同一辆车里了,距离已经近了不少。
不过正如贺端阳所说,有她指路,甚至连地图导航都省了,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原来你们是想去商懿纪念馆啊,”贺端阳仍旧挨着瞿星言,巴不得整个人都贴他身上,道,“想不到星言这么冰冰冷冷的人,喜欢刺绣这么细心温柔的东西呀?”
这是瞿星言第一次看贺端阳。
斜视,剜了她一眼。
他道,“少跟我说话,我讨厌别人挨着我。”
贺端阳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但对他的兴致却有增无减,故作乖巧道,“好嘛星言,我跟着你后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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