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无暇顾及,只是呆滞的道:“……怎么……怎么可能呢……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绝望的道:“不会的……不会的……二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医生垂头轻声道:“您节哀,是我无能……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花语心头一紧,赶紧推开门进去,刚刚进门就是一大股浓郁的药味。
余靳淮只穿着一件枪烟蓝色的衬衫,几乎形销骨立,那件衣服竟然就是花语曾给余靳淮买的那件!
花语一瞬间有点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了。
余靳淮坐在床边,背影显得孤寂又清冷,说不上来的让人难受。
花语慢慢的走过去,只感觉腿有千斤重,短短的几步路,她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忽然,余靳淮低低的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的道:“我这一生,其实没什么意思。
”
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花语便下意识的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强忍着眼泪说:“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但是余靳淮却没有回答她。
花语终于走到了余靳淮面前,这才看见,他面前当着一个玉雕的非常精致的小匣子。
不知道为什么,花语就知道了那里面是她自己的骨灰。
是在废墟和灰烬之中,一点一点。找出来的骨灰。
余靳淮垂眸看着骨灰盒子,伸手摸了摸上面的浮雕纹路,“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小时候见过的不算吧,毕竟那时候,你还那么小。”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跟在莫渊寒的身边,跟只小兔子一样畏畏缩缩,胆小的不得了。”
“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觉得你很有意思,只可惜你已经跟莫渊寒订婚了,不然,你该会是我的妻子……”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轻轻的:“其实嫁给我也不是什么好事,静明说我福薄命短,娶亲是拖累别人,所以我一直没有娶妻。”
“只是……在我终于找到你的时候。你却已经不在了。”他的手指停在了盒子上,“你信吗,我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和你相爱了很久很久,你是我的心头血,骨中肉,是我的毕生所求,但是其实,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他说完,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松开手时,冷白的掌心上全部都是血。
他喘了两口气,却笑了:“不过没关系的,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花语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泪流满面了,她哭着扑上去,不停地说:“余靳淮!余靳淮!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看看我啊!余靳淮……你不要不理我……我就在这里……我爱你……我爱你……”
可是余靳淮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骨灰盒子,低声道:“花语,我死了,你会和我葬在一起,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有办法了。”
“我这一生,可笑至极。”
“翻云覆雨到最后,只有你陪着我。”
他手上的鲜血沾在了盒子上,白玉立时浸透了血色,他轻声说:“花语,别害怕……别害怕,我就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