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包治百病,却是个庸医。
它让伤口愈合的方式只是让它一次又一次的流血,皮开肉绽,直到再也流不出血液来,就假装伤口愈合了。
霍拆想要接一捧冷水来让自己清醒,可是脸上还有人家辛辛苦苦画上的妆。
她看着镜子的的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霍拆没有在意,直到镜子里映出了来人的身影。
银灰色的衬衫,金色的领针在熠熠发光。
霍拆一愣,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里是女厕所。”
陆溏深淡淡道:“我当然知道。”
于是霍拆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静静地看着陆溏深伸手反锁了门。
“你和裴信仪在一起了?”陆溏深开口。 霍拆觉得自己没必要对他的问题有问必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残念在作祟,她总是想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真实难过的表情,于是她说:“对,我和他在一起了
。”
“他对你好吗?”
霍拆道:“陆少没有看到吗?每天一束鲜花,嘘寒问暖,呵护备至,挺好的。”她顿了顿,饱含恶意的道:“至少对我是真心的,不会不要我。”
陆溏深像是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忽然欺近几步,一手掐住了她的腰,一手抚摸上她还没来得及上妆的嘴唇。
掐着她腰的手用力极大,似乎想要把骨头折了才甘心,偏生摩挲她嘴唇的动作又极为温柔,像是在呵护什么珍贵的瓷器。
霍拆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干脆就没有反抗,只是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冷冰冰的看着他,“陆少这是什么意思?”
陆溏深仍然面无表情,道:“霍拆,你是我养大的。”
霍拆忽然闭了嘴。
陆溏深又道:“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一点点大,跑两步就要摔在地上哭,要我抱才肯起来。”
“明明小时候那么乖,怎么长大了就学会顶嘴了呢。”
霍拆嘲讽道:“我欠陆少一条命,你现在要收回了?”
她伸手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了一把小的弹簧刀,刀刃在须臾之间弹出,霍拆把刀塞进陆溏深的手里:“我还你。”
陆溏深紧紧的盯着那把雪亮的刀,忽然冷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霍拆一愣,耳边响起刀刃坠地的声音,下一刻,她的唇就被人狠狠的咬住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吻,更像是野兽在啃噬食物的血肉,带着凶猛的、霸道的、不可抗拒的力道。
霍拆睁大眼睛,只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要给人咬下来了,但是那个人还在不断的把她压向他,两个人之间连一点缝隙都没有了。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被孤狼盯上的羚羊是怎样的绝望。
不管你跑的再快,再远,它总是能够追的上你,戏耍你,然后吃掉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拆听见陆溏深在她耳边低声问:“裴信仪有像这样吻过你吗?”
霍拆半闭着眼睛,轻嘲:“没有。” “他可比你温柔多了,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