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梅君轻叹,“可把我吓着了,不过没事现在。”
殷飞白听着,突然笑道:“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啊?”
冷梅君歪过头来,周围的宫灯将他的容颜照的宛如画上的绝代之人。
“什么?”冷梅君疑狐的问。
殷飞白摇头,“没什么,对了,李长源会在永定城待上一阵子,等他离开的时候再说吧!”
冷梅君轻笑,“放心吧!他的后半生,都会活在病痛里,缠绵病榻,哎……”
殷飞白听到这话,心里却雀跃起来了,“真的?真的那么惨?”
冷梅君轻笑,理了理殷飞白的发丝,“我还骗你不成。”
殷飞白底下头,歪了歪脑袋,“啊对了,我们的梅花花灯,说好要去放河灯的,别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打破了。”
冷梅君笑着,“是啊,无关紧要的人。”
他的眼眸怪异的很,他会让李长源后悔活着,后悔不该伤到殷飞白的。
此刻那老板的花灯摊子前,殷飞白前来笑着道:“老板,不好意思,有点事儿耽搁了。”
老板笑嘻嘻的递上两个何等来,“瞧瞧,可喜欢?”
殷飞白接过花灯,只见那五瓣梅花被做大了,红红的梅花瓣上,还被老板精巧的手艺,用白纸沾着假装白雪,看起来恍如真的。
殷飞白高兴的很,“好,我好喜欢,谢谢。”
殷飞白高兴了,冷梅君自然也就高兴了,两人拿过一边的笔,沾了墨,将字写在小纸条上。
这是心愿,将心愿写在纸条上放进河灯里,再放到水上去,心愿就能成真。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的,但……其实,很多事情,真假并不重要。
冷梅君写下了心愿,殷飞白要看,冷梅君却不给她看。
“不给你看,我自己写。”冷梅君将纸条放进河灯里,手里拿着便往一边的河里走去。
他在纸条上写下:只愿你此生长乐。
殷飞白手里也拿着河灯,两人蹲在岸边,冷梅君将河灯轻轻的放在水面好,伸手轻轻一推,那河灯便顺着水流,往下游而去。
殷飞白歪着头看着他,“真不能跟我说啊?”
冷梅君哼笑一声,“就是不给你说。”
殷飞白手里还拿着纸条,打开,在冷梅君面前一晃。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殷飞白,冷梅君。
这是殷飞白写下的纸条,那漂亮的字将这段文字写的温柔,冷梅君一愣,眼睁睁的看着殷飞白将纸条卷起来,放进河灯里,最后,河灯飘在了河面上。
冷梅君就蹲在河岸边,微微低着头,看着那随水漂去的河灯,在这夜色里,在这灯火通明的夜晚,河面波光粼粼,水光泛泛,真的仿佛三月开放的荷花。
而冷梅君一身红袍,他蹲在地面,红袍衣摆散开,他就如在夜色中开放的梅花,红艳艳的,刺得人不敢细看。
他没有告诉殷飞白,自己写了什么。
殷飞白喜欢的是两人永远在一起。
这是她无忧无虑的希望,只希望两人可以此生此世,天长地久。
可自己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活得好好的。
这是失去过生命的人,最至高的希望。
冷梅君唇角的笑意变得很复杂,又是讥讽,又是高兴,还有那压制的欣喜。
自己这种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虚无缥缈,什么时候也会相信这种毫无逻辑的东西了。
殷飞白见着河灯飘走了,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好了,我们的心愿,都可以达成的,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写了什么?”
冷梅君哼笑一声,转身就走。
殷飞白急忙追了上去,“你说嘛。”
冷梅君瞧了她一眼,抿着唇笑,“不告诉你。”
殷飞白撇嘴,这人小气的很。
“你真的不说?”殷飞白有些危险的问。
冷梅君摇头,“我就是不说,好了好了,真的很晚了,你快回去睡觉。”
殷飞白嘟了嘟嘴,“明天又没事,后天去划龙舟。”
殷飞白说着就笑了起来,“肯定很好玩。”
冷梅君谁奶叹息,“你除了玩,还不能脑子想点别的?”
殷飞白摇头,“皇叔说了,父王把什么都打下来了,只希望我活得快快乐乐的,我什么都不用去担忧。”
殷飞白说着就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那眼睛灿烂如星,冷梅君仿佛透过这双眼,看到了曾经的那个战神,是何等英勇。
微微叹了口气,冷梅君道:“你对你父母,还有什么印象么?”
殷飞白无奈摇头,“什么都没有,哎……”
说道最后,殷飞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