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路瑶望着手机，震惊地屏住了呼吸。

她盯着镜头里关行之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的神采，开始颤动。

孩子不是他的……

既然不是他的孩子，他又有那么多证据，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非要拖到这个时候？如果他肯早点解释，也不至于会被关老爷打到重伤。

程路瑶想不明白，可是当看到董郝敏遭到所有人的质疑而流泪的时候，她似乎明白了……

他做的一切，是为了她。

没人相信董郝敏的一幕，她太熟悉了，不就是昨天她被人误会的那副场景吗？失落、绝望，好像要吞噬了她整个人一样。

他故意把董郝敏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让她也尝尝遭人欺骗，被人误解？

但是，若这一切是他的报复，难道董郝敏真的是被欺骗了？

是关行之骗她的？

程路瑶有太多的疑问，她都没将所有问题都理清，就听到视频里，关行之让董郝敏对她道歉……

不知怎么的，他对这句歉意很执着，非要董郝敏说出口不可，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董郝敏已经得到报应了，他何必多此一举还要她再亲口跟她说对不起？

可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在听到董郝敏那句“对不起”时，程路瑶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掉到手机屏幕上。

她看着关行之舒了一口气，好像对这句道歉，同样是他在等待一般。

太多痛苦的回忆涌来，程路瑶的心颤抖得厉害，她怕自己哭出声，紧紧地捂住了嘴。

如关行之所说，董郝敏做了很多坏事，害死了她的孩子，想要用一句对不起来抵消，她做不到原谅她。

到达医院门口，程路瑶付了钱下车，看着站在原地的记者零零散散的，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她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关行之，只好解锁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不过在按出拨号键前，她看到了林文往着医院后面的方向走去，很快转了一个弯。

距离隔得有些远，程路瑶小跑着追上去，等到拐弯处了，她停下来，望着前方约莫两百米处，有个高大的男人，半倚在路灯下，手指夹着一根烟，动作很慢地抽着。

夜晚的光线有点黑，昏黄的路灯，洒在他脸上的光线淡淡的，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模糊，但程路瑶能感受到，每一次他将烟递缓慢地到嘴边，吸得却特别猛。

喷薄出来的烟雾，萦绕着他的周身，给人一种哀怨悲伤的味道。

事情真相已经明了，他还在难过什么？

程路瑶抱着疑问，抬起手，想去喊关行之的名字，不过在她出声之前，有个人比她更快一步地出了声：“关行之！”

……

关行之很少抽烟的，他不喜欢香烟的味道，这大概是小时候，董家的下人为了玩弄他，故意将烟喷在他脸上，以看他痛苦的模样来取乐，给他留了很多不好的印象。

可是后来，他在难受压抑的时候，除了喝酒，他偶尔会在无人的地方，点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