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下道:“哦…….我住朋友家。”
林浩川点了点头:“你也可以搬到我这里来住,反正地方有的是,如果不愿意跟我这老头子作伴儿,那个门市房还闲着呢,住那里也成。”
他知道林浩川并非客气,可越是这样,心里越感觉过意不去,所谓疏不间亲,现在这样已经够麻烦了,怎么可能在搬到林家来住?于是连忙说道:“不用的,我在朋友家住的挺好的。”
“那样也好。”林浩川点了点头:“拿到判决书后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好给你约律师见面详谈,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我建议你先找个工作,年轻人不能总这样闲着,要做好长期的准备,这个张力维我还算了解,很善于搞幕后指挥这一套,跟他打官司,必须从长计议。”
一听林浩川这样说,谢东的心不免一沉,假如魏霞真就铁了心分手,而这官司又旷日持久的打下去,对自己来说,真是件头疼的事,可眼下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解决办法,只能咬牙坚持了。
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如果再呆一阵,搞不好老爷子又得张罗午饭了,于是赶紧起身告辞,出了家门,合计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抓紧时间去法院把判决书取了,于是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小店,点了半斤饺子,又喝了二两白酒,酒足饭饱之后,忽然就不一点也不想动了。
算了,还是等等再说吧,上次那个审判长不是说了吗,判决书送达之后,如果不服从本判决,可在半个月之内向上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时间还有的是,何必急在一时呢?万一常晓梅要是把魏霞劝得回心转意,那一切不就省事了吗?就算不行,再等几天也没什么,反正现在有吃有住的,何必急三火四呢?
话又说回来,自己还没安顿好呀,现在连宿舍到底在什么地方还不知道呢,总要等把这些都安排好了,再张罗官司的事吧。
一个人如果不想做一件事,总是能找出一万个借口来,他现在就是如此,总之有非常充分的理由。于是晃晃悠悠的回了天河洗浴,跟保安一问才知道,原来所谓宿舍,其实就是在附近居民小区租了几套房子,他们这个组是一个三居室,就在马路对过。
打听好了具体位置,又到楼上的更衣室取了自己的行李,直奔宿舍而去。
然而,一迈进了宿舍的门,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这是一套建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楼,虽说是三居室,可实际上面积并不大,这些倒也罢了,主要是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地砖上满是油渍,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打开卫生间再一瞧,简直到了令人作呕的程度,各种污渍将便池搞得一塌糊涂,和公共厕所没什么区别。这他妈的是人住的地方吗,他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谢东的母亲整洁异常,家里从来都收拾的一尘不染,从小生活在那样环境里的他,根本无法忍受如此状况。怎么办?指望别人是肯定不成了,再说这几个家伙看起来也都习惯了。不是蒙头大睡就是躺在铺上玩手机,一副习以为常的架势。
没办法,只有自己动手了。他把行李一放,转身便出去了,到楼下的小卖店卖了洗涤剂钢丝球和其他一堆应用之物,回到宿舍一声不吭的干了起来。
最初根本没人搭理他,足足干了两个多小时,最后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大牛都讪笑着道:“强哥,差不多行了,又不是自己家。”
他也不搭话,还是闷头苦干,几个技师见状,纷纷从床上爬了起来,也跟着他一起收拾起来,一口气干到天黑,整个屋子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人在干净的环境里,心情都会变得愉快起来,大牛在饭店点了个杀猪锅,又买了两瓶白酒,众人又找来些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喝了一顿。
虽然喝了酒,可谢东那一夜睡得并不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疼得非常厉害。
昨天晚上喝的肯定是假酒,他默默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