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谁是你妹子,好的没学会,倒学会了占人便宜。”頔夜公主给少公子一记白眼,起身便往山上走去了。
“骨碌,你去哪里,小白回来了,我们何不吃些好的庆祝一下?”绥绥见頔夜公主要走,立即放开了少公子。少公子见绥绥也要同頔夜公主一同走了,立即抬手死死拉住了她。
“不了,我这还有事,你们去吧,卧房的床下有卖春殿画的银子,你们这顿算我的。”頔夜公主背过身子,朝他们摆了摆手,便飞入了花里,不见踪影。
绥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少公子,瞬间便笑了起来。
“你来的真是时候,今日我这有好吃的东西。”她拉着少公子的手,往繁花后边去了。
少公子鼻尖隐约传来一阵浓郁的肉香,随着香味愈加浓烈,少公子歪着头瞧见不远的地上,放置着一盏陶罐,陶罐的下面被几个圆石架起,圆石中央燃着火。
绥绥跑上前去,将陶罐上封存的帛纸撕了下来,用旁边的木枝子往里面戳了戳,这让四周的香味更加弥漫。因为赶路,一直食不知味的少公子却被这味道而引了馋虫来。他走过去往陶罐里面瞧,里面是一只烧的熟透了的大鹅。
“这可是我一大早就弄好的闷鹅,你快尝尝好不好吃。”绥绥用木枝子串起半个鹅身递给少公子。
少公子接过吹了吹,撕下一片放在嘴里。绥绥这烹肉的手还真不赖,这鹅肉质鲜美,肥而不腻,还唇齿留香。只不过这味道除了肉香,还惨杂着少公子十分熟悉的香料味道。
桂叶和八角茴香是应当有的,可这带着甜丝丝的蘡薁味是什么情况。少公子咀嚼着鹅肉,转过头认真地瞧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问道“你把我送你的蘡薁碎末给吃了?”
她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对啊,这东西制香味道清甜,听骨碌说宋人还用蘡薁造酒,倒是没想到烹肉还能有这样好吃的味道。”
“你是不是把我送你的那些制香的粉末全都当做烹调食物的香料了。”少公子怅然地问道。
“我只用了几种,像鹅梨,洒在刚蒸出的面团上边就会有甜丝丝的梨子味儿,像山角,放在清凉的泉水里面就会有淡淡的梅子味儿,还有就是这蘡薁和山桃了,是焖鹅焖鸡焖鸭不可缺少的东西。”她撕了一条肉放进了嘴巴里面,津津有味地嚼着。
“又是鸡,又是鸭,又是鹅,我离开没多长时间,绥绥你这食量倒是见涨,连吃的花样也多了,想当初可只有喝骨头汤的份儿。”少公子虽言语冷淡,可看向绥绥的眼神却像是染了火焰一般炽热,
“这也多亏了骨碌,她不知从藏书阁哪本兵书里学来了旗语,非要教会我,说是以后作为山匪探路之时,害怕被人设了陷阱,好通知彼此逃跑。”绥绥继续撕着少公子手里的半只鹅肉,一次一次地送到自己的嘴里面,吃的正香。
“这跟鸡鸭鹅有什么关系?”少公子依旧举着串着鹅肉的树枝,盯着绥绥的吃相,看的起劲。
“鸡鸭鹅是骨碌从市集买回来,拴上彩绳,充作三军用的。”她允了允了手指,美目流盼。
少公子听到此事,抱着树枝开怀大笑了起来。绥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笑的这样张狂。
“鸡鸭鹅充三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鸡鸭鹅充三军,哈哈哈哈。”少公子夸张的模样,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它们还是挺配合的,可到后来,鸡和鸭开始打架,鸡输了,鸭又去找鹅挑战,结果被鹅咬死了,我就想死都死了,肉就不要浪费掉了。”绥绥一本正经地模样,到让少公子更觉可笑。
“于是,你把鸭子焖了,尝试之后觉得好不错,就又把鸡焖了,一直到现在连鹅也不放过?”少公子停止方才那张狂的笑声,揉着眼角笑出的泪水问道。
绥绥点了点头“刚开始,骨碌见我把鸭给吃了还不高兴,说我不该卸磨杀驴,可当她尝了我的焖鸭之后,就立即决定把那只鸡也焖了。”
绥绥开心地摇晃着头,显然觉着用这招来诱惑頔夜公主很受用。
“那我要猜猜,鹅之所以留到了最后,是因为你打不过它,对不对。”少公子歪着头问道。
“知我者,莫若小白。”绥绥捧着下巴,看着少公子的眼睛里面藏了星河。
将陶罐里面另外半只焖鹅用油纸打了包留给了頔夜公主,少公子和绥绥两人朝树屋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少公子将有趣的事情讲给她听,比如说燕国的祭春神,蔡国清华寺讲佛法的大师仁切大师,还有顽童似的庄荀和身世让人唏嘘的韩子一家。少公子故意避开了自己的身世,于是白老头,澹台不言,燕君,蔡侯那些人都没在少公子讲的故事里面。少公子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再晚一些和绥绥说他的身世,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少公子回到了终首山,担心蝴蝶谷那边没了他的消息会着急,修书一封送去了澹台家,让澹台家的人带着信亲自上蝴蝶谷一趟,将信交给姑姑,让惦念少公子的人莫要心急。然而这次的借口依旧是云游四海,为人瞧病。
几日过去,少公子除了每日检查绥绥调香的功夫是否被搁置了,再就是看着绥绥和頔夜公主两个人学习打旗语。这次回来,少公子发现绥绥还跟着頔夜公主学了一招半式的武功,虽然不精进,虚张声势肯定是够用了。
有时候他还参合两人的学习,有的时候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这日子倒也过的惬意,一直到谷雨过后,天气热起来的时候。近些时候,少公子每日早上都会下山去集市上买新鲜的梅子回来给绥绥解暑,一连几日,少公子都发现山脚下会有几个身负武功的人,鬼鬼祟祟地在山间走来走去,好像是在探路,又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起先少公子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一直到那天这些人摸到了绥绥的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