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马场走到了一侧的树林，再往前走，是品香台，如今已经摆好了各色极品的香材、成香，待人品鉴。

沈秋檀走到托盘盛放的檀香面前，刚要细细瞧瞧，栀子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

两人一对眼，栀子点点头。

沈秋檀便对陈延英道：“表哥，这里女眷多，你还是去寻你的同窗去吧，我四处逛逛，无碍的。”

陈延英四下一看，果然自己都被各路贵女给包围了，实在是他长了一副温润宽和的好相貌，他尴尬的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玩够了，就早点回马车上等着。”

“嗯，表哥放心。”

瞧着陈延英狼狈的从女眷之中跑起来，沈秋檀笑着跟着栀子进了树林。

萧旸找她了。

其实，她是有些担忧的，自己用了他的人，还用了好几个月，可偏偏并没有再做与那账本相关的梦。一会儿，该如何交代呀？

与秋鹿苑相反的方向，有一片枫树林，枫树高大叶茂，其下低矮的灌木勉强能藏身。

沈秋檀踩着红黄斑斓的落叶，走着走着，就见等在海桐树下的萧旸。

几个月不见，他好像又黑了不少，想来在济北没少出门，她敛衽行礼，栀子默默退下。

“世子安……”沈秋檀话还没说完，便被萧旸一拉，两人一起躲进了一棵海桐之后。

前方窸窸窣窣，原来是又过来两个人，伴随着一男一女的声音：

“说罢，找我有何事？”声音冷淡，眉眼飞扬自信。

咦？这不是明珠郡主萧昭么？她怎么会来这里？身边还跟着……霍晟？

人看清楚了，沈秋檀也记起来了。

这个霍晟，与高姀新婚当日还在自己的陈酿坊喝得烂醉，嘴里还说什么不想娶妻？他……这是……莫非他喜欢的是萧昭？

今日是大长公主的寿辰，作为女儿，萧昭很是打扮了一番。

红斗篷，红罗衣，高髻红唇，还点了金粉面靥，整个人明艳的如同盛放的玫瑰，英姿勃发，这“京华双姝”的名号果然不凡。

“我……”霍晟的声音带出些紧张、又有些难过的意味：“我听说，你最近收了不少男宠，郡主，你可还没大婚呢。这名声传出去……”

“什么狗屁的名声，左右不过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男人罢了，又有什么区别？”

霍晟摇头。

拉着沈秋檀躲避的萧旸面露尴尬，小妹都收男宠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萧昭无聊的踩着满地的落叶。

“郡主何必……”

“你有完没完？”萧昭的耐心并不多。

“我是看在郡主救我一命的份儿上，才来说这一番话的，郡主要什么得不到，非要这么作践自己？”霍晟红了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数年前，是萧昭提醒了他少和鲁王来往，后来鲁王在九成宫摔断了腿，与鲁王一起打猎的全部都被降罪，连自己的两个嫡出哥哥也没能幸免。也因着哥哥们跟着一起受伤，落了残疾，这个定国公的世子之位才轮得到自己来做。

而那一回，只不过是萧昭无数次提点他的其中一回。

从小，他就喜欢看她灿烂骄傲，甚至有些嚣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