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萧晋也明白。如今的他已经不适合再做冲锋陷阵的将军,必须慢慢适应一个主帅的身份,精力自然不能继续浪费在琐碎的事情上。
想了想,他问:“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荆博文神色越发郑重,沉声说:“那些巨贾名流大多是贫苦出身通过艰苦拼搏才功成名就的第一代,几乎个个都是人精,江雅玲的那点小把戏自然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他们名望在身,与内地也多有生意往来,知道那边非常看重意识形态的东西,所以都比较爱惜自己的羽毛,为了避嫌才没有出价竞拍。而那些本地富商或许有毫无艺术嗅觉者,但属下判断应该也只属于少数,毕竟《死节》所暗示的那个家伙烧死自己的那天已经被夷州当局定为了所谓的‘言论自由日’。
也就是说,除去内地主办方的人之外,在场至少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人心里很清楚那件《死节》代表了什么。因此,属下认为先生待会儿发难可以从这一点出发。您在夷州公众百姓的眼里可是不爽了连记者都敢打的人物,今晚受到了那么大的羞辱,会发怒自然也在情理之中,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想法,之后咱们再处理舆论公关方面的事宜时,想必也能轻松一些。”
“五十万!”就在荆博文话音刚落的时候,忽然有人朗声报价,萧晋循声望去,发现正是之前一直在等的常安,嘴角不由就绽放出了一抹笑容。
“二哥,你知道我前些日子设圈套击杀白家供奉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听他突然叫自己二哥,荆博文心头猛地一跳,表情又凝重了几分:“属下猜不出来。”
萧晋望着正在向周围人点头微笑的常安,慢慢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号码牌,却没有报价。按照事先拍卖师宣布的规则,《死节》的起拍价是六万,每次的最低加价幅度是五千,他举牌不吭声,自然就代表只加了五千块夷州币。
“我当时很不服气。”无视四周投射过来的惊讶目光,萧晋说,“白家是新兴贵族,白震老匹夫作为一个体内流动着棒子卑劣基因的杂种,全靠着战争的遗泽才能在几十年内就把家族发展到可以跟易家那样的百年大族相抗衡的地步。
在真正世家的眼里,他就像是一个靠挖矿而跻身富豪榜前列的土大款一样,毫无底蕴可言。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土大款,竟然拥有足足五位顶级供奉,这实在是让人心里超级不爽啊!要知道,绵延存世已经数百年的易家,如今明面上的供奉也不过只有六位而已。其它两个家族,东北的杨家有五位,西北的萧家跟白家一样都是新兴贵族,可它却很可怜,只有区区三位。至于我家就更不用提了,快二百年了也才在我爷爷中年的时候拥有了一位。
丢人啊!白恒轩是豪门贵公子,小爷儿在外面也有个大家子弟的名头,可两边一对比,他娘的就跟地主和乞丐似的,你说我心里能服气吗?”
听到这里,荆博文想到了什么,一颗心顿时无法自抑的剧烈跳动起来,眼中也露出了激动的光芒。
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他说:“我家没有供奉,没办法在这方面给先生提供建议,但是,我个人觉得先生有点多虑了。以您的手段和个人魅力,让家族超越白家、甚至易家都是迟早的事情,时机到时,自然会有高人拜服于您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