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松了口气,手臂也放了下去,本想说两句装逼的场面话,可一看萧晋的表情,已经到了嘴边的词儿就再也吐不出来了。
只因萧晋一动未动,仍然那么淡淡微笑的看着他,仿佛四周那些眼神不善的汉子都不存在一样,只等着他自扇耳光。
这时,包围圈开了条口子,一个嘴里叼着雪茄的中年光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位吊眼角的瘦削汉子。
“萧先生不愧是能让龙朔黑寡妇倾心、让我们省城一姐赞赏有加的人物,鄙人马泰华,幸会!”
萧晋抬起眼皮,接着瞳孔就缩了一下。不是因为这个马泰华有多么牛逼,而是因为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汉子。
那汉子微低着头看向地面,面色蜡黄,双眼白比黑多,瘦的仿佛皮包骨,后背还佝偻着,像个病痨鬼一样。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的身上却散发着森森冷意,而且能看得出来不是刻意为之,明显已经成为了本能。
他的双手手臂很长,手指指节突出宽大,指甲也留的特别长,前端微微弯曲,泛着青蓝色的光芒,像是两只抹了毒液的鹰爪。
突然,他抬起了眼,萧晋就感觉像是被一条滑腻腻的毒蛇缠在了脖子上一样,说不出的膈应恶心。
这是一位真正的高手!
马泰华不愧是省城江湖的二号人物,底蕴不俗。不过,能在谭正信只手遮天的地方闯出一方势力来,似乎已经足以证明他的不凡。
想到这里,萧晋的视线才正式落在马泰华的脸上。
光头蹭亮,连眉毛都淡到快要看不见,更不用说胡子了,整个脑袋干净的就像剥了皮的鸡蛋,有点滑稽,也有点瘆人。
淡淡一笑,他说:“我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邵老夫人住的地方截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华哥啊!失敬,失敬!”
仿佛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讽刺一样,马泰华谦虚的摆摆手,说:“什么华哥呀?那都是江湖兄弟抬爱,在小弟面前装个逼还行,萧先生您就不要取笑我啦,叫我华子就成!”
萧晋从善如流:“好!华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把我留在这儿?还是打算一起围观谭鸿鹿自个儿扇自个儿呀?”
马泰华眼角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萧先生真是幽默,您是高手,就我带来的这十几号人,根本就不够您一勺烩的。至于鹿少,您既然跟善芳嫂子已经姐弟想称,作为长辈,晚辈犯了错稍稍惩戒一下就好,何必搞得这么僵呢?”
“华子你可不老实哦!”萧晋似笑非笑的指了指他身后那汉子,说,“周围这十几个人确实是垃圾,但你后面这位恐怕就不简单了吧?!”
“您说他?萧先生您别开玩笑了。”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马泰华连连摆手道,“这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弟,从小就体弱多病,算命的说他得待在有气运的人身边才能活,所以就跟着我了。您看他这副好像随时都会扑街的倒霉样子,哪里值得您另眼相看?”
“是嘛!”萧晋发现那汉子听了马泰华侮辱性质很浓的话也不为所动,就知道这是位惯能忍耐的阴狠之辈,扯了扯嘴角,说,“看来我的眼神是真的有问题,一个快死的病痨鬼当成高手也就罢了,居然连华子你的气运在哪儿都看不出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