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三个半小时,萧晋和郑云苓才从房间里走出来。两人的双手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周沛芹和梁玉香见状,赶紧端着温水上前,却被早醒过来的大山媳妇儿给挤得差点儿打翻水盆。
“她干爹,大山他咋样了?”
这是个心忧丈夫的妇人,你不可能指望她在这种时刻还保持冷静和礼貌,所以萧晋并没有生气,而是支棱着双手,耐着性子说:“大山嫂子你放心,骨头已经固定,外伤也做过了包扎,只要接下来不让他乱动,两三个月也就没事了。”
大山媳妇儿闻言,扑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
虽然梁大山出了名的在家没地位,但在他媳妇儿心里,依然还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大山媳妇儿吓坏了,自从昏迷中醒来,精神就一直高度的紧绷着,这一突然得知丈夫没事,方才强忍着的恐惧才释放了出来。
拦住想要劝慰的郑云苓,萧晋拉着她走到周沛芹和梁玉香面前,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她是吓着了,发泄一下,有好处。再说,院子里这么多乡亲呢,你又说不出话,就算要安慰,也不用你去呀!”
郑云苓从不忌讳自己不能说话这一点,更不在乎别人说她是个哑巴,闻言撇了撇嘴,却无可奈何。因为她的手还在水盆里洗着,没办法拿手机反驳。
“这跟能不能说出话有什么关系?”郑云苓没办法反驳,但周沛芹可以,只听小寡妇很认真的说,“云苓见不得大山家的难过,那是因为她心地善良。”
说完,她又看向郑云苓,道:“妹子,别听他瞎说,姐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我……我也这么想。”梁玉香跟着附和到。
郑云苓微微羞赧的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萧晋任由周沛芹伺候着擦手,苦笑道:“我也没说云苓不是个好姑娘啊!一开始不也解释过了?这个时候让大山家的哭一哭是有好处的嘛!”
“男人家的心肠都硬,遇到这种事,你们可以用脑子选择,女人可做不到,我们都是跟着心走的。”
“嗯!这话说的有水平!”笑嘻嘻的在周沛芹脸上摸了一把,萧晋凑到她的耳边,悄声又道:“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说粗话,晚上多讲几句给我听,好不好?”
小寡妇的俏脸瞬间就成了块大红布,羞涩的白他一眼,端着水盆就走掉了。
离开大山家,让郑云苓回去休息,萧晋则来到了老族长梁庆有家。
梁庆有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看见他来了,明显松了口气。
萧晋上前把他搀扶到凳子上,问:“您不会一直都在这儿站着吧?!”
“没有,”梁庆有摆了摆手,说,“心里不安稳,坐不住。”
萧晋叹了口气,拿了条凳子在旁边坐下,说:“这事情赖我,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只想着有条能通车的路对村子有好处,忽略了其中的危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