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真不敢相信这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可是,如果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似乎也不奇怪。
只是,他是莫池,在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后果后,他还这样说,我怎么能接受?
莫池慢条斯理地往沙发背上一靠,斜睨着我,连续抽了好几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冷冽而来:“没有感情的两个人被绑在一起,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只要她愿意离婚,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他的意思是,只要储然愿意跟赵光离婚,她就不会被赵光控制,她跟她儿子的人生也能得到保障!
我定在那里,感觉浑身冰冷。
“现在已经不是感情的问题了,莫池,难道你不知道吗?赵光害了储然,还害了他的亲生儿子,这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应该做的吗?他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开始口不择言。
跟莫池相处也快两年了,有时做事虽然莽撞,但不会出口骂人,我看到他眉眼一眯地抬眸看着我,估计在心里说,终于看清了,原来她黎蔓初不过是一个泼妇。
我一发不可收拾,越想越激动:“是他出轨在前,还做了这么多离谱的事,到头来,却还要逼他的妻子离婚,这个世上还有公平可言,还有道理可讲吗?不管让谁来评理都说不过去,他凭什么要这样?”
莫池不再看我,猛抽了几口烟,然后抚额看着我:“你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哪里公平了?”
历数我所有的经历,的确是这样,可是,我的事跟储然不一样,这么明显的不平等条约怎么去完成?
我盯着他,不禁问道:“你跟赵光到底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做他的说客,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们都是商人,商人无利不欢,莫池这样的人,有多少人能说得动他?
莫池却是沉默,而后看着我,他缓缓站起来,我的视线也慢慢抬起来,他走到我跟前,垂眸:“不是我要做他的说客,而是离婚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结果。有件事你恐怕还没有机会知道,就在一个月前,储然拿刀要杀了倪菲的儿子,倪菲差点吓傻了,赵光拿她当宝贝,更何况是他儿子差点死掉,你说,他会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我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莫池,“所以你支持赵光跟倪菲在一起,甚至是支持小三上位?莫池,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爱错了人。
莫池却是上前一步,凝眉道:“不是我支持,而是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其实你已经知道,赵光跟倪菲在一起,不是一年两年,他们不是普通的出轨,最可怕的不过这种。储然虽然让赵光从一个穷书生变成今天黑白通吃的大老板,但同时她也给了他无尽的压力,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赵光想要的却是需要他保护的小女人,他在储然面前不像个男人。蔓初,赵光已经不爱储然了,这才是关键。”
这是什么可笑的逻辑!
一个女人把自己的男人扶上位后,男人还嫌弃女人不像个女人,该有的温柔没有,所以要寻找自己的第二春。
现在我不光觉得莫池可怕,更觉得男人可怕。
果然受伤的总是女人。
我摇着头,不能赞同莫池的观点,我不禁想到自己的一厢情愿:“所以,你对我也是这样对不对?莫池,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
如果爱,他怎么会对我忽冷忽热?如果爱,他怎么从来不跟我说?如果爱,他怎么执意要收我为徒?
呵,我不过是他在生理上需要时拿来对付一下的女人,还谈什么爱?
莫池深深看着我,只跟我说:“蔓儿,你不一样。”
不一样?我有什么不一样?
我看着他许久,他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我是等不到了。
咬着唇,将眼泪吞回肚子里。
默了许久后,他又言归正传:“如果你想每个人都好好的,就劝储然离婚,你可以好好想想,他们日后若还有可能在一起,你觉得会幸福吗?不过互相仇视。”
就像我跟陈怀强,即便有在一起的可能,我也不可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我突然明白以前朋友经常一起说过的话,说女人发现男人出轨的下场就是离婚,而男人若是发现女人出轨,离婚还算好,更有甚者,会将女人打死。
在这个男女平等的社会,却无法真正做到男女真的平等。
白石说莫池会帮忙处理储然的事,我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我该如何跟她说?我怎么能说得出口?
这岂不是让储然哑巴吃黄莲吗?
她那么强势的一个女人,能答应吗?
再也不想跟莫池争论,我深吸了一口气就要离开,他又在身后提醒:“这件事结束以后,跟我回去,然后他们的事不要再插手。”
眯了眯眼,我没回话,大步迈了出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双腿的力气已经被抽离。
我让白石送我回莫公馆,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还是住到酒店去,可他却说:“二哥让我送你回姝苑。”
我抬了抬眼皮,知道反抗无效。
回到姝苑,我下意识地瞥了眼地下室的入口,不知不觉地就走了过去,还有一扇门。我正抬手,就听到纪婶的声音喊道:“蔓初小姐。”
我一回头,就见她紧张地向我走过来,拉着我就往楼上走,说:“少爷说了,地下室里潮湿阴冷,你不能去里面。”
然后她又补充:“其实也没什么好奇的,就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