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一众人声泪俱下的控告，赵云等人彻底震惊了。

他们完全想不到，被抓去的汉人竟然过着这样一种比牲畜还不如的悲惨生活。

由于古代交通不便，他们对于草原各族的印象，大多是从各地被侵略的传言中得知，虽然能够升起同仇敌忾的心理，但本质上并不坚定，也没有一个清晰完整的轮廓。就像先前对于那些侥幸没死在火箭弹下的鲜卑人升起怜悯和不忍一样，哪怕其中有不少人的家园被毁、亲人被掠走，从内心深处仍旧是把对方当成和自己一样的生命去看待，根本就不知道，在他们同情尊重的时候，对方其实就不把其他人当人看。

而这，正是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的最大区别。

一个清楚建设的意义，另一个就只知道破坏。

“可恨，枉我先前还觉得杀戮太过、有伤天和，此时方才知道，原来这些畜生尽是些天性野蛮凶残的强盗......”

“难怪能在汉地做下那等丧尽天良之事，以前例看，这些家伙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烧杀抢掠......”

明白这一点后，所有人都是感到有些羞愧，明明仗着利器之便才这么容易解决敌人，却对自家人的苦难视而不见，反倒生出些妄自尊大的想法，真是可笑。

更让他们觉得难受的是，眼见报仇有望，那些被抓来的汉民说着说着，竟一个个都激动地跪了下去。

“苍天有眼啊，今日终于能让我看到大仇得报了！”

“大人，还请为吾等苦难之人做主！”

“大恩难谢，来生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各位大人！”

……

毫无疑问，这一幕，已经让一帮出于义愤才集结起来的乡勇们，从乌合之众，开始往真正的战士方向进行转变。

当然，南山也清楚不能拔苗助长的道理。

屠杀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很容易产生严重的心理问题，轻则造成性格扭曲，重则变得嗜杀残忍，他可不想自己手底下是一群灭绝人性的杀人狂魔。

要说整个三国时期会死这么多人，将足有六千多万的巅峰期人口，打的只剩下几百万，和这个绝对脱不了干系。

常年的战争，已经把人变得彻底麻木不仁，将杀人和死人视为一种稀松平常的事情，乃至于人吃人的现象都不乏罕见。

加上云哥的性格，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开始疏远他.....南山怀疑，赵云后来之所以会从公孙瓒哪里离开，恐怕也是因为公孙瓒的行事风格太过凶狠好斗，又杀了在幽州德高望重的刘虞，性格上的矛盾和问题逐渐激化，便以兄长过世的借口请辞回乡。

因此，真正动手的是那些被解救出来的汉人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