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就能知道她好不好。
即使什么消息都没有,离她近一些,顾缺自己也安心许多。
北宫陌负手踱步回到屋内里间,烛灯下的秦言落白的好像是一片纸,单薄又无助,薄得能见得到血管的手背,露出被褥外面。
北宫陌帮她将她体内的临阙催动,临阙此时在她体内流转,将她心口的伤一点一点愈合。
伤到心口要害,还伤得这么重,要是北宫陌不催动她体内的临阙,那得拖好长时间,伤口才能愈合,她心口那钻心刺骨的疼的折磨她四五天,本想让她知道一下心口疼上四五天是什么感受,也好让她清楚记得这一次的教训。
拿她身体去冒险,亏她想得出来这样好的主意!
但最后北宫陌还是于心不忍,催动了临阙,让她的伤能快些愈合,她受到的痛苦也少一些。
自己对她总是不忍,她对她自己倒是次次都狠得下心。
仗着有临阙,她一点也不担心,眉头皱都不皱一下,当下就把那支箭往她心口扎去,就生怕动作慢了一些,被她身后的李承景看出什么破绽端倪来,坏了她的计划。
夜寒霜又不是什么万无一失的东西,如果临阙出了一点差错,她的命还要不要了?
真真是个不要命的人!
他大步走过去,脚下踢到了那一支扎入她心口的箭,弯腰捡起,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箭头处,还沾染着她心口的血迹,在地上躺久了,血迹干涸,凝固在银白色的箭头上。
北宫陌无奈地将那支箭往桌上扔去,这一支箭,还是得替秦言落留着,她日后应该有些用,若不然她也不会特特的在箭上做手脚,不管她有什么用,姑且留着,省得日后她要用起来,还要与自己闹一番。
真的扔了,难保她不会又像今日这般,再来一次,北宫陌是受不住她再来一次了!
“落儿,心口还疼吗?”他俯身,在她耳边柔声细语地问她,手拨起她前额碎发,满眼疼惜,满目柔情。
“是我,落儿,睁开眼看看我好吗?乖……”
可惜秦言落看不见他满眼的疼惜与如水的柔情,只觉得他现在对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哄骗她快点醒来的。
其实她是醒着的,一直是清醒的,但是她不敢睁眼,一条缝都不敢睁开,生怕一旦睁开了眼,北宫陌就要变了语气,生气地训斥他。
这种感觉——和小时候做坏事,怕姐姐责骂一样。
苍天啊,我幸幸苦苦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受这种苦难啊?
本来以为这种担心受怕被责骂的感觉,只有小时候做错事才会有,现在居然又卷土重来,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要这样害怕北宫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