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落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被他轻而易举的否定了,急得跺脚,面色潮红。
“你……你……你吃干抹净后,居然不认了?”
“认。”
北宫陌嘴上说认,手上却整理好披在她身上衣袍,毫不留恋地把她放开,转身离开,只给她一个背影。
秦言落贝齿压着粉唇,不知为何,听到他否认自己怀孕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心酸委屈在眼里满眼,酸涩又湿润。
“不认就不认!哼!”
秦言落很快从那一股酸涩中脱离出来,吸了吸鼻子。
紧了紧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衫,雪松的气息难得得温和许多,没有之前那么凛冽,想来是她已经习惯了吧。
摸了摸这袖子里的遗诏,半旧的绸子,应该有些年头。
就因为你,本姑娘今晚,凶多吉少了。
该出事的,不论她如何小心谨慎,还是出事了。
变故,陡生。
因为群臣晚宴,宫门外肃清,无马车候着,得出了御街口才有府中马车接送。
秦言落出了宫门,小心翼翼地步行了好长一段路,御街口,秦府标识的马车候着。
芍药早早在车子前候着,走上前,扶着秦言落,缓缓上了马车,秦觉宗另有官轿坐着,紧随其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言落只是觉得不对,马好像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猛地掀开帘子,一滩血迹在车板上,车夫早就不知踪影。
能做得这样悄无声息,不让车内的秦言落察觉,可不是一般人!
心里顿时慌乱,车身猛地一震,车内两人狠狠撞在车壁上,手肘撞得生疼,脑子都是懵的。
车内的壁灯瞬间熄灭。
咕噜咕噜地震天响着,不知往哪里走去……去往何方……只听得人群嘈杂。
前面很快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伴随着混乱的喊叫声和马匹的嘶鸣声。
秦言落刚扶着车壁稳住身子,又一阵天旋地转,心念电转间,她知道马疯了,控制不住,一路狂奔。
她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跟着车厢翻滚,车内的杂物全都往她身上砸来。
芍药本就旧伤未愈,好像伤到了要害,撞出血来,瑟瑟地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她想叫芍药,车厢内剧烈颠簸,说出的话全都不成句子,唇舌伴随着剧烈抖动,只有呜呜呜呜的声响。
她只能牢牢的抓住车厢内唯一的扶手,尽量不让身体受到连续的碰撞,保命要紧。
“操蛋!这么心急?让我多喘一口气不行!”
车外的隐隐有打斗声,刀剑碰撞声传来。
看来,这些车外的人是跟着马车循来的,目标是她没错了。
只是这些人迟迟无法靠近狂奔的马车,既然有刀剑相撞之声,那定然是有对战双方。
一方是要她命的,另一方是谁?
车窗扬起,瞥见外面,尘土飞扬间,几十具尸体血淋淋的倒在路边。
残肢散落,惨烈而血腥,空气中都是沉闷的生锈味道。
秦言落哪里见过这般人间地狱,当下腹中翻滚,就要吐出来。
她用手掩在口边,强忍着反胃和目中的酸涩,本能打算跳车逃生。
发疯了的马拉着马车,越跑越快,丝毫不受控制,离盛都内城越来越远了!
“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