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俯身,摸了摸轩儿的小脑袋,笑道:
“我们轩儿真乖!以后我们秦家可全都要靠我们轩儿了!”
秦言落尽心尽力陪了一天的老夫人,将她送回南院休息之后,揉揉脖子,走到后廊去,打算吹吹风。
却在后廊下的槅门旁,听到一些窃窃私语,她放慢脚步,稍稍靠近,听个真切。
“诶,杨嬷嬷,你今儿个收到多少了?那木棉姑娘出手可真是大方啊,一出手就是十几两银子呢!平日里,我的月钱都没这么多!你之前可是奶过三小姐的乳母,肯定比我们体面些。”
杨嬷嬷满是褶皱的脸上堆着笑,“不多不多,也就三十两,那是三小姐记着我这个老妈子,打小奶过她的,这点恩情,她如今居然还惦念着呢!”
“谁说不是呢?二老爷一家向来大方得很,我看如今这形势啊,秦府肯定是二老爷当家的,你今天是没看见,那轩儿小少爷多黏着二夫人,就算过继了,也肯定是向着二老爷的。”
“是啊,轩儿少爷都五岁了,什么都懂的,哪里肯承大夫人的恩情啊?这秦府啊,得是二老爷的!”
这些个下人,还真是墙头草,两边倒的,如今这风还没吹呢,他们就先倒戈了。
秦言落面色冷静如水,折回自己的东院。
二老爷一家的大方,不都是借着祖上的家产吗?
白白得来的,自然不知道珍惜,充着面子,挖空了底子,如今来盛都,多半也是底子都快花完了才来的。
现在眼看着家产都快被他们败完了,不得不来盛都找新的出路。
要不然,但凡是个有脑子的、累世诗书旧族的人家,哪里肯把女儿往皇宫里送,那高墙厚瓦,寂寞深宫,能把人给活活折磨死。
为了权势,才会把女儿往里面推。
走到光亮处,到了掌灯时分,府中的立柱灯点上。
树影摇动,眼看着,确实是要入秋了的,夜里凉风起,蝉鸣弱,蛙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