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急忙拱手:“见过黄先生,久仰了!”
黄佑将长枪交给属下,伸出手来,将郑成功扶住,微笑道:“老夫也久仰靖远伯了,你我同问明臣,你的爵位和官职都高过老夫,应该我来给你见礼才对。”
郑成功:“这如何使,后生晚辈当不起。”
黄佑摇头:“礼法不可废,尤其是在这乱世礼崩乐坏之际,我等更应该秉执胸中的那一份坚持。”
郑成功:“不敢,晚辈早已经听说过黄先生大名字,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今日可算是见到人了。”
黄佑:“今日见了是不是很失望,某不过是小老头一个。”
郑成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黄先生……”
黄佑和他一道缓缓骑着马向前行去,他身后那十来个卫士则远远地落在后面。
黄佑:“靖远伯不用这么拘束,礼法是礼法,可现在又不是在朝堂之上,你我大可以平辈论交。孙太初一向称我为兄,你也可叫我一声黄兄。”
“黄……黄兄。/”不知道怎么的,同黄佑说话,郑成功总感觉有些紧张。这感觉很奇怪,他以前和傅山也见过一次面。傅山可是一个惊才艳绝的人物,可同他在一起,自己却非常放松。
“老夫前几日都在后面统筹粮秣输送,昨天半夜才到老营,今日黎明出来巡查防务,却不想在这里碰到你。”黄佑淡淡地笑着:“大木,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太初欲助你重建镇海军,为国家再练一支强军原本是应该的。无论是镇海还是宁乡,都是我大明朝的军队。军队者,国家的军队,自然不能分彼此。对这事,我也是赞同的。”
郑成功听到黄佑的表态,心中感动:“太初心胸广阔,郑森铭记于怀,不胜感激。”
黄佑面容却是一整,正色道:“你也不用感激他,这原本是他应该做的。收复北京之后,各军要陆续进入辽东,收复那一片故土。另外,还得平定朝鲜,单宁乡、山东、秦军三军兵力尚显不足,如果能够重建镇海军,自然是一件好事。莫说你和太初私交甚笃,就算没有这层交情,整顿军备,也是咱们这些做臣子应尽之责。此乃公义,不论私交的。”
郑成功心中更是佩服:“黄先生说得是。”
黄佑接着说道:“此事我扬州镇义不容辞,大木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有什么想法大可同太初讲,也可以同我说。听人说,这阵子你每日长吁短叹,这样可不好,振作些,国家还有用你之处。”
郑成功:“是,黄先生说得是,郑森受教了。”
黄佑的话如同冬天里的一把火,烤得郑成功浑身暖洋洋的。
同黄佑分手之后,他只感觉心怀激荡,就连那冷风吹在面上,也感觉分外凉爽。忍不住捏紧了拳头,自言自语:“郑森啊郑森,你还顾虑什么,你还自怨自艾什么?不就是吃了一场空前败仗吗,难不成你就此要沉沦下去。如此,岂不叫太初失望,叫黄先生失望?也让太初的一片热诚和苦心,付之东流了?对,黄先生说得对,未来对辽东对朝鲜用兵,还有我为国家效力的时候,男子汉大丈夫,只能在沙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骑飞奔而来:“大公子,大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郑成功回头一看,来的正是自己的贴身侍卫。他满头都是热汗,一脸的慌急。
“怎么了,急什么?”
侍卫:“不好了,郑总兵带人去了伟字营,都和韶伟将军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