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即便是从容镇定见惯了惊涛骇浪的杨嗣昌也是心中一阵惶惑,颇有种内忧外困之感。
蓟辽总督人选,宣府镇总兵官人选虽大,可也不过是动摇了杨嗣昌在自己所主持的兵部的些许根基。可若是湖广之事真若一发不可收拾,以杨嗣昌对朝堂********和对皇帝了解,搞不好这次要将自己的仕途都赔进去。
现在的关键是尽快处理好京中之事,将所有的精力都腾出来应付张献忠反叛一事。
一刻也不能耽搁。
可这事又该如何解决呢?
杨嗣昌以手抚着下颌的胡须,想了半天,才慢慢道:“刘宇亮那边,我等也不能再一步不让。尤其是抚恤卢建斗一事,某准备准了。”
“恩相,不可!”众人都吃了一惊。
“恩相这一步退得极大,抚恤卢建斗,就不可避免地要检讨卢象升贾庄之战的责任,说不定会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难不成,不抚恤卢象升,老夫就没有麻烦了吗?”杨嗣昌叹息一声:“卢建斗是东林的人,东林把持舆论,若是再不抚恤,一旦湖广之事不可收拾,老夫也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弹劾。不如现在先向东林示好,缓和缓和。”
“恩相说得是,晚生这就去见几个部堂,表达善意。”一个幕僚立即领会了杨嗣昌的意思,站了起来。
是啊,抚恤卢象升之事在宁乡军阅兵之后已经无法阻拦了,与其拖延到后面等到湖广糜烂时再一道提起,还不如现在先应了,大家也好有几分人情,有个缓冲的余地。
杨嗣昌心中虽然有些不痛快,可表面上还是恢复了镇定:“这次,刘宇亮和东林赢了一场,怕是有些得意。不过,正如此,或许会露出一些破绽吧?”
张献忠再反谷城让朝廷大为狼狈,也是措手不及。
同时,整个朝堂整个京城的官员都处于惶惶不安之中。原来,当初张献终受招安的时候,为了保留军队,为了将自己安置在谷城,可是在京城使了大力气的。
据说,当年他直接运了几十万两白银进京活动,钱使得像海一样。可以说,六部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沾了他的好处。如今,八大王一反,若是朝廷追究下来,又或者有心人来一个定向反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摘掉官帽,甚至人头落地。
好在崇祯皇帝那里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同内阁和六部商议此事,让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想想道理也很简单,如今张献忠刚叛,从八百里加急上看,他正率领军队去攻打房县。如果不出意料之外,左良玉应该正带着兵马追缴叛军。
仗现在打成什么样子,要等下一道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之后才知道。
如今,内阁和皇帝手头都缺少资料,自然没办法决策。
就在这个时候,朝廷对于卢象升的优抚恤也下来了,并以明旨诏告天下。
这一点,同真实的历史上却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