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和部将在街上巡视了半天之后,感觉口中渴得不行。本打算进街边的一个茶舍中喝口热茶再说,可一想,觉得还是很不安全。
这济南之战城中死了太多人了,城中但凡有空地基本都埋了死人,说不定这地下水已经被污染了。乱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染上病了。
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现代人,孙元平日还是比较注重卫生的。
他自住进济南城之后,平日所用的井水都叫人过滤过几次的。
当下决定先回官邸去,就朝众将挥了挥袖子:“今日且这样,各人先回驻地。”
然后带着随从走了。他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不安,岳托死于天花。那日砍下他脑袋的时候,自己可是同他的尸体亲密接触过的。若是不小心被传染,事情就麻烦了。
下了之后,孙元除了对自己全身上下消毒之外,还让郎中给自己开了一剂固本培元,提高免疫力的方子。
好在到现在,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不但自己,就连梁满仓也是看不出有任何发病的迹象。这让孙元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他不懂医学,也不知道这天花病的潜伏期究竟有多长,鬼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作。
另外,岳托的头颅已经用加急送去了京城,进呈御览。
岳托死于天花,这事反正就梁满仓和自己两人知道。孙元自然是老实不客气地将斩下岳托脑袋的功劳据为己有。不过,这里有个问题,岳托的脸上可是长满了脓点的,若是被人看到,猜出自己是冒功,那可就演砸了。而且,这颗脑袋是带着病毒的,被人接触,说不定也会被传染,如此,问题就严重了。
好在事实证明孙元的担心不过是多余。
军中自然有一整套腌制敌人脑袋的秘法,这一套手法乃是时代传承,在处理敌人脑袋的时候自然知道如何消毒。否则,一场大战下来,斩首几百上千级。再加上冒功杀良,几千级都有。这么多人,说不准那颗脑袋上带着病。若不处理好了,军营中不是要起瘟疫吗?
很快,岳托的脑袋就被人用药物处理好了。
脱水之后的岳托头颅整个的小了一圈,看起来也就猕猴的脑袋大小。
至于他面上的瘕壳和脓头也看不到了,孙元这才放了心,命人将他的脑袋和高起潜镶银的头盖骨一道送去京城。
孙远在街上刚走不到几步,就看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骑马过来,叫了一声:“可是孙参将。”
孙元记性好,立即认出此人正是山东总兵刘泽清的管家。
点了点头:“正是孙某,你将总兵派你来寻我何事,可有消息?”
管家一脸的景仰和感激,慌忙从马跳下来,一揖到地:“小人世代住在济南城中,将军解了济南之围,小人一家可谓都是因将军而活,请将军受小人一败。”
孙元心中微微得意,虚扶一下:“起来吧!”
管家顺势直起了身子:“孙将军,我家总兵已经回济南城了,如今正住在府中。派小人过来请将军过去说话,共商驻防济南,安靖地方事务。”
孙元:“刘将军回济南了,他没有随洪总制追击建奴吗?”
管家:“总制这次出动六镇大军,秦军也赶到了天津卫战场,千军万马,都是我大明朝的精锐,咱们山东军就算去了也派不上用场,反添乱。而且,这么多人马要吃要喝,摊子大得紧,所以,洪总制就命我家将军坐镇济南,征发民夫筹备粮秣支援前方。”
“原来如何,那好,你前面带路,我这就去拜会刘将军。”孙元笑了笑,确实,山东军实在太弱,他们去了也没个使处。若不是刘泽清乃是山东总兵,山东军又是主军,六镇客军还需山东提供给养,只怕洪承畴也认不得这个刘泽清。
豪华,真是豪华!
进了刘府之后,孙元心中忍不住夸了一声。
刘泽清此人非常贪婪,整个山东的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城市基本都有他的宅子和田地。济南乃是他的官署所在地,这里的摆设自然极尽奢华之为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