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记鞭子手来,火辣辣疼得钻心。
“******,爷说话,也有你这个奴才插嘴的份儿。孔小狗泊头大败,将爷的财货都丢光了。爷今日就是要折腾他,怎么着?操炮操个****炮,我满州勇士以弓马纵横天下,打什么炮。也只有你们卑贱的汉狗,不敢和爷爷刀口见血,才使这种懦夫手段。操炮,爷丢不起这个人!今日你竟然触怒爷爷,打不死你们这两条小狗。”
“对,打死他们!”
大约是刚起床,有起床气。这个建奴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响应,所有人都扑了上来,将梁满仓和孔兆从地上提起来,又是扇耳光,又是踢下阴。
梁满仓身子壮,还忍受得住。可怜孔兆口鼻中已经流出血来,眼见着就要支撑不住。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轰隆”一声炮响,前方就有人在大喊:“炮来了,炮来了!”
“明狗的炮!”
正在拿二人取乐的众建奴将他们丢到一边,同时抬头看过去。却见,从济南城中射出一颗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之后,落到土围上,砸出一团小小的烟尘。
接着又是第二颗,第三颗……
正在攻城的俘虏和丁壮们同时发出一声喊,提着简陋的兵器潮水一般退下来,直接冲到炮兵阵地上。
这群建奴炮兵也被人潮冲得东倒西歪,立即出兵器对着溃下来的人群一阵大砍大杀。
一时间哭声、惨叫声震天而起。
梁满仓被被撞得趔趄了几步,他急忙拉过孔兆,一把将他按在火药桶后面,用身子紧紧地护着:“兄弟,小心点。”
孔兆刚才已经被建奴打得精神崩溃,大叫:“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被他们踩死吧。这种日子,生不如死啊!”
“混帐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梁满仓心中大为鄙夷,厉声喝道:“坚持住,坚持住,只要坚持,这世界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孔兆满面鼻涕眼泪:“大哥啊,怎么坚持啊,我都病成这样了,还被他们折磨,只需一日,就会死的。”
“死什么?”梁满仓骂道:“兄弟,连天花都被你扛过去了,小小一点折辱怎会要了你的命?”
“天花,天花都被我扛过去了?”听到他的话,孔兆一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得天花,怎么可能?岳托都那样了,怎么可能不将病过给我。这事麻烦了……”
话还没有说完,孔兆的脸就苍白下去,身子颤个不停。
梁满仓库疑惑不解:“怎么说?”
“梁大哥,你不知道,这个岳托心胸最是狭窄不过。他如今的模样绝对是活不了的,若叫他知道弟弟我竟然没有得病,说不好又会将我给捉去,变着花样要让我染病。反正,我是绝对活不了的。”
两人缩在火药桶后面,孔兆的模样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鸡。
“原来这样……”听完孔兆的话,梁满仓心中突然一动,一个念头从心底浮上来,竟是遏制不住。他也知道,接下来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凶险异常,无论成功失败,自己都有九成的可能活不了。
可是,若是什么也不做,岂不是要就此潜伏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宁乡军,回到袍泽弟兄们身边。
做建奴的奴才,这种日子生不如死。
一想起宁乡军的兄弟们,梁满仓将牙一咬:拼了!
“兄弟,这样下去是不成的。再这么下去,也许用不了两天,你我弟兄就要被人折磨至死。我倒是有个主意,若是做得好了,不但你我不用再做奴隶,搞不好兄弟你还得官复旧职,再去做你的少将军享福。”
“官复旧职,不再做奴隶?”孔兆一呆:“怎么可能?”
“兄弟,你相信我吗?”
“我……自然是相信哥哥的。若非有你,兄弟昨夜已经病死了。”孔兆:“大哥你说,只要能够不做奴隶,再回去当少将军,你让我做什么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