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皓东的身上盖着一块白布,蒙烈和秦风沉痛地站在两边。这一幕,让孟先海和孟皓东的爹娘都是痛哭流涕,早上还一起吃饭呢,这么一转眼间就阴阳相隔了。他们哪能承受得了这样巨大的痛苦,都扑上去,抱着孟皓东失声痛哭。
孟先海表现得最为镇定,镇定得有几分可怕。他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走到了何建国的身边,沉声道:“老何,我要严惩凶徒,希望你能帮我忙。”
何建国摇头道:“老孟,我理解你失去了孙子的心情。可当时的情况,我们警方是在正常办案,如果不是皓东袭警,又逃跑,我手下的刑警又怎么可能会开枪?我认为,他的一切都没有错。”
“什么?”孟母跳起来,抓着何建国的胳膊,激动道:“没有错?照你这么说,我儿子就白死了吗?”
何建国苦笑道:“你不能这么说,我们一切都是按照法律程序办事的,如果说,你的儿子没有错,你可以搜集相关的证据,我手下的刑警随时都接受调查。”
孟母怒道:“你这算是说的什么话,你是公安厅的厅长,要还我儿子一个清白。”
何建国嗤之以鼻,难怪孟家会有像孟皓东那样的儿子了,有这样刁蛮的母亲,又哪能没有霸道的儿子?这种人,就是个败类,死了不足惜。其实,刘三拔枪真没有错,只不过他枪杀的人是监察厅厅长的孙子。如果是普通的老百姓呢?那也只能是硬受着了。
孟先海拦住了孟母,沉声道:“行,我们知道怎么做了。这么晚了,秦风,帮我送一下何厅长。”
秦风往前走了两步,摆手道:“何厅长,请这边走。”
何建国皱眉道:“老孟,你身为国家公务人员,可不能知法犯法,走错道路。”
孟先海道:“我知道怎么做,有劳何厅长费心了。”
何建国知道,孟先海肯定是难以咽下这口气,要致杀人凶手于死地。他对刘三自然是没有什么感情,可刘三毕竟是省公安厅的人,是一名刑警。他毒打了梁浩,是他有错,可在击毙孟皓东的问题上,他没有错。
不畏强权,还应该是立了一功。
何建国不是好人,却也没有在官场的洪流中,迷失自己,知道一个警察的职责所在。有功就是有功,有过就是有过,这是两码事,不能因为刘三枪杀了孟皓东,就要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一方面,何建国的头上有杨副司令和傅家给撑腰,还会惧怕孟先海?何建国冷笑了两声,回省公安厅了。
一定要报仇雪恨,两个仇人,一个是刘三,一个是梁浩。
孟先海和陈克凯、西门易、朱岐山都是从华海市出来的,又都是华海大学的校友,关系却不怎么样。据说,几个老人还有什么校花之争,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无迹可查。不过,河西省的省长要退休了,谁都想争夺这个位置。
事到如今,孟先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拨通了陈克凯的电话。陈克凯正在郁闷着,见到孟先海的电话,先是一愣,还是接通了,笑道:“老孟,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呢?”
这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还不是一样都没有睡觉?孟先海将孟皓东的事情跟陈克凯简明扼要说了一下,沉痛道:“老陈,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帮我个忙,把杀人凶手刘三交出来,或者是找到他杀人的证据,我必有重谢。”
就算是没有孟先海的这番话,陈克凯也不会放过刘三,他让刘三和猛子、小吴在审讯室审讯梁浩,迫着梁浩在口供上签字画押。事情没有办妥也就罢了,将梁浩给关进了监狱,非但没有出什么事,反而还把何建国给引了出来。
他是副厅长,何建国是正厅级别,正正压着他一头,是他的顶头上司。跟谁斗,哪里还有敢跟自己的头儿来斗的?现在,因为梁浩的事情,陈克凯自己都惹上了麻烦,不知道何建国会怎么收拾自己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己再迎风而上,把刘三交给孟先海,那自己的官场生涯,估计也就结束了。
陈克凯苦笑道:“老孟,你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哪里有那个能量啊?这事儿,我劝你还是跟何建国厅长聊聊,只要他一句话,什么事情都搞定了。”
“老陈……”孟先海还想说什么什么,陈克凯已经挂断了电话,什么都不说了。
孟先海气得差点儿把手机给摔了,想了想,又拨通了西门易的电话。西门易是广南省的常务副省长,主要是负责的是广南省的日常工作,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事,都可以自行处理决定。何建国是公安厅长,主要是负责广南省的法制和治安等,但遇到一些自己工作权限外的事情,都要请示常务副省长才能够处理。
西门易是副部长,而何建国是厅长,正正压制着何建国。
孟先海和西门易、陈克凯、朱岐山的关系都不怎么样,可是到了这个硍劲儿上,谁还想那些怨隙呀?他拨通了西门易的电话,谁不知道西门钰跟梁浩的仇恨,那简直是比山高,比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