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陈天养满脸戏谑的笑容,问道:“刘三,给监狱那边打电话了吗?”
刘三点头哈腰的,陪笑道:“陈少放心,只要这小子进去了,休想还能再站着出来。”
省城的看守所在郊外,等开到地方已经是凌晨时分了。黑灯瞎火的一片,高大的水泥墙上拉着电网,一个黑色的大铁门如同怪兽的血盆大口,旁边有一道能让人单独行走的小门儿。岗楼上,背着枪的武警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大墙内,时不时传出一两声狗叫,更显沉寂恐怖。
警车停下,一个民警过来交接了文件,然后小门打开,梁浩被押了进去。负责接警的民警看了看文件,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梁浩,刚要说话,旁边又过来了小警察,附耳嘀咕了几句话,那接警的民警便道:“好,你安排吧。”
小警察身材不高,却很是粗壮,走起路来肩膀头子一晃一晃的,显得特别横。他拽着梁浩往里面走,穿过长长的通道。两边都是一个个的牢房,时不时地还能够听到人的痛苦呻吟声。终于是停下脚步,那小警察站在一间牢房的门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在走廊里昏暗灯光的照耀下,就见到牢房内是一排水泥大通铺,躺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听见开门的动静,也没人往这边看。
“黑子,新来的犯人,‘好好’照顾一下。”那小警察解开了梁浩戴着的手铐,随手将他推进牢房,哐当一声关上了铁门。小警察走了,整个走廊都是静悄悄的,那些在铺上装睡觉的犯人们全都跳到地上,就像看稀罕物一样看着梁浩,一个个面目狰狞,绝非善类。
睡在靠门位置的一个又黑又粗壮的汉子,慢腾腾地坐起来,牢房里空间不大,他一个人至少占了三个人的位置,看来是这里的老大了。那个小警察说黑子,看他这般大黑猩猩的架势,肯定就是他了。
黑子问道:“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混哪里的?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其余犯人也七嘴八舌的问起来:“新来的,身上有烟吗?”
“有钱吗?”
“怎么还站着,妈的,一点儿规矩都不懂,蹲下。”
梁浩装做很是害怕的模样,蹲了身子,可怜兮兮的道:“我叫梁浩,误伤了人进来的,老大,我睡哪里?”
“第一次进来,还是个雏儿啊。”黑子骂骂咧咧的,手指着梁浩,大声道:“有人让我们好好照顾照顾你,你要是死了残了,也别怪我们兄弟。来呀,兄弟们,给我狠命招呼……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梁浩突然翻身跳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直接从铺上拽了下来,咣咣就是两脚,踹在了黑子的小肚子上。梁浩是真用上力了,就这么两脚,直接将黑子给踹到了牢房最深处的厕所里去了。
还没等这些犯人反应过来,梁浩又做出了一个让他们目瞪口呆的动作,他竟然反身扑到了铁门边,捏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救命啊,要杀人了。”
没有人吭声,倒是外面的铁大门蓬下关上了。
转过身子,梁浩扫视着这群犯人,满脸的坏笑。能进入牢房中的人,都是在道上混过的,他们算是明白了,这货敢情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哪像是第一次进牢房的?不但会恶人先告状,还会调虎离山,分明就是老油条了。
黑子是个杀人强奸犯,也是这个牢房的牢头,深得监狱所长的照顾,别的犯人对他是言听计从。在牢房中,能打的人并不少见,可越是这样的人,下场往往就越惨。上回有个东北汉子,仗着有三两下的拳脚功夫,不服黑子的管。在半夜睡觉的时候,被磨尖的牙刷柄刺破了脾脏,差点就挂掉。
再就是,梁浩是属于过江龙,跟本地黑帮没有瓜葛,又是上头特意点名照顾的,打死了也没有人给出头。这还不干,还干什么?这些犯人们眼珠子都红了,纷纷从床铺底下,或者是墙洞中,把私藏的利器都掏了出来,有磨尖的牙刷柄、筷子、铁片等等武器,杀气腾腾的向梁浩冲上来。
刚才在省公安厅的审讯室,梁浩挨了一顿胖揍,正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呢。这回,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来跟自己叫号,不把他们都打的爹妈都认不出来,那可真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他们扑上来,梁浩迎着上去,本来牢房就这么大,双方立即短兵交接在了一起。是,这些犯人都是在道儿上混的,对于打架斗殴十分擅长,可是跟梁浩比起来,那就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牢房中不断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恐怖。附件几个牢房的人,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都在幸灾乐祸地笑着,这帮牲口们,不管是谁倒霉,他们都开心。
声音穿透好几层围墙,传到值班警察的耳朵里,他们在打着牌,连眼皮都不撩一下,继续玩着。过了好一阵,惨叫声音依然在继续,一个警察终于是忍不住了,问道:“哥儿几个,没事吧?黑子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不会闹出人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