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麟将部队留给殷承柞,坐上水师船只,顺流而下,不到一日功夫就回到顺庆城。
蜀王府郡主朱淑颍抱着女儿秋月孤零零的站在大门口,看见杨麟那高大身影出现在三堂大门,整个人几乎崩溃似的,一下扑了过来整个人显得颇为恋恋不舍。
看了看怀中的小秋月,五个多月,闭着眼睛,一袭冷风飘来整个人打了一个机灵,醒了过来,现在正哭过不停。
将其抱在怀里,边走边问,显得其乐融融。
而此时在后堂,樊黛云整个人坐在床上,显得非常疲惫。
家丁通报老爷回府,怎么半天都没有见人影?
看着旁边熟睡的婴儿,想到这几年点点滴滴,整个人神色黯然。
见女儿如此,母亲王氏则唠叨不停,若非自己当日阻拦,两人当日情投意合结为夫妻,断不会给外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如此过了半天功夫,杨麟姗姗来迟,看见眉头紧锁的佳人,看了看熟睡的婴儿,杨麟长叹道:“小云,回府之后诸事繁多,为父需要处理,还望见谅。”
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樊黛云点头道:“夫君少年英雄,多少双眼睛看着,当然要先公后私,不要让人感觉太儿女情长啊。”
想到府中种种流言,坐了下来,温柔的抚摸其背道:“小云,这些我都知道。
刚才处理府中公务之外,也与郡主呆了半天。
郡主现在孤零零的一人,非常不容易,大家一家人,需要相互体谅关心才是啊。”
樊黛云瘪了瘪嘴,但整个人温顺很多,在杨麟怀中喃喃细语,诉说内心忐忑不安。
各部陆陆续续撤回顺庆,大家在城内外驻防,总结、训练、休整,而杨麟除了面对繁杂的军务,更面对一些有心人士在政务方面挑战。
在大明王朝太祖实录如同宪法一样约束着众人,杨麟自从掌权以来种种行为违背太祖实录,也给政敌诸多接口。
洪武帝反对衙役扰乱民众生活,更一度禁止官员、衙役私下下乡。杨麟建立乡公所,选派乡长(保长)、差役管理各个市集事务虽然有诸多好处,但不免被一些人攻击说什么违背大明祖制。
万历年间皇帝派出太监征收矿赋,由于地方人士阻止,再加上部分太监胡作非为,在一些地方甚至惹起民变。现在官府重新征收矿赋,不免一些好事者造谣中伤。
自古以来各地都施行私塾教育,教的也是四书五经,现在搞什么公立教育,教的东西粗俗不堪。
在玉屏书院,举人谯锦印义愤填膺,对着下面一干书生道:“杨麟虽然少年英雄,但其为奸人所欺,今天搞出一套明天搞出一套,倒行逆施,地方乡绅不堪其扰。
我意已决,明天去文庙,抬出夫子灵位,向杨麟申诉。”
一个五十多岁衣服洗得卡白卡白的书生拱了拱手道:“谯先生,杨麟诸多行为虽然不当,但正如《大众旬报》所说那样,现在毕竟非常时期当采用非常措施,再说了杨麟也不像其他官僚那样中饱私囊。
洪武爷虽然惩治白役,但自大明中叶以来基本上名存实亡,官府衙役常常下乡征收税赋。杨麟废黜官绅承包税赋制度,改为建立乡公所,选派衙役征收税赋,百姓所出没有增加,官府收入反而增加甚多。
万历帝选派太监征收矿赋惹起民变不假,但与现在矿赋征收有本质区别。过去是太监看那个不顺眼就声言这里有矿,或者交矿赋,或者拆人家房屋挖人家祖坟。
现在不同,年产百担的小矿不管,年产百担以上大矿,你产出多少,就交多少税啊。士农工商,农民土地三十税一,商赋二十税一,这矿赋十税一天经地义啊。”
谯锦印面色铁青,想不到居然有人不顾同窗之谊公开唱反调,正在气恼劲头上,旁边有个四十多岁穿着绫罗绸缎的书生嚷道:“李秀才,你怎么如此不知趣?过去你生活贫困我等对你多有接济,现在可不要因为经常写上几篇文章在《大众报》上发表而忘了我们过去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