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妹默不作声，神色悲悯，眼底一片黯然。

“倪妹，你以为凭借你孤身一人的力量就可以替公子报仇？”带着清雨面容的女子走到她的面前，双拳捏紧，深锁着倪妹，那样痛恨的目光让倪妹无处可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林。

她不辞而别深入皇宫的目的，不为其他，正是为了报仇，只是她不曾想到，云林会随她而来，还与她面对面说话，在连城大婚前一夜。

“娄山告诉你的吧。”因为太久没开口，倪妹的喉咙有些沙哑，喉咙里有些疼，她暗自出声，并非询问。

云林点头，收起眼底的恨，将倪妹上下打量一遍，才走到她的面前站着：“没错，娄山是个男子，自知与你里应外合多有不便，才告诉我实情，让我入宫助你一臂之力。”

她眼底毫无波澜，听见此话是仰头：“你不照顾他吗？”

云林刚好上半分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疏远了许多，再开口时，杀气显露：“我在又如何，没有解药，公子还是活不了，与其如此，不去替公子报仇，方可解心头之恨！”

云林心底的恨，早已磨灭一切，倪妹看着如今的云林，只有满腔恨意，更将报仇挂在嘴上，她的心底终究有些不忍。一切因她而起，他们也都是受牵连。

虽然让段正骑危在旦夕的是齐天署，可她终究是罪魁祸首，就算真的报仇，云林不会放过她，她更不会原谅自己。

她双手落在床榻两侧，撑着自己的身体，眼底不自觉的浮现出水雾，微微垂下头去。

云林见状，更是动怒：“别以为我是在帮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齐天署那狗贼得死，你也得死，如若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她暗自苦笑一声，算是回答云林。她自是明白了，先不说杀齐天署难上加难，就算杀了，她也逃脱不了罪责，是她欠他的，唯有用命偿还。

“你笑什么？”云林见她笑，顿时凛眉。

她扬起头，强撑着笑容深了几分，在这身白嬷嬷的装扮下，竟丑得有些狰狞：“我是羡慕他有你这么一个衷心的人陪伴在侧。”

云林冷哼一声，牵扯起嘲笑之意：“那是自然，我与公子相伴数年，自然是你比不上的。”

她笑而不语，等着云林继续说话：“事不宜迟，我与你也不再废话，你打扮成白嬷嬷的样子，是为了接近连城公主？”

见倪妹点头，云林深锁眉头：“你有什么计划？”

简洁的月光透下来洒在门窗上，偏殿内的烛火依旧摇曳，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听见守门的宫女被冷风吹得咳了一声，又有宫女的哆嗦声。

云林从偏房出来，两个宫女立刻迎了上去，万般讨好云林，准确来说，应该是明贵妃身边近身伺候的宫女清雨：“清雨姐姐，你出来了，外面冷，要不要奴婢去取件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