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迟来的拥抱

悠然垂眸淡淡的一笑，但整个人看上去依旧很虚弱疲惫。"皇上真的相信，映雪和梓逸，背叛了我们吗？"

南宫羡抬起眼眸，凝视前方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我也不想相信，可这些日子，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他俩牵着手在我面前炫耀恩爱的样子。还有那些话，每个字，都扎在我心窝里，怎么都忘不了，怎样都甩不掉。"

"还有我告诉你，我跟她在一起这么久，连她一根头发都视若珍宝。她却为了保护常梓逸……"说到这儿，他再也说不下去了。那天妻子为常梓逸挡抢的一幕，再一次捅进他的心窝里，让他痛到窒息失语。

悠然看着他悲伤痛苦的侧脸，心里也说不出的难过。"皇上，您跟映雪在一起，有五年了吧？"

"是。"

"五年来，她对您好吗？"

听到这个提问，南宫羡痛苦到闭上了双眼："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若不是那五年，她与我情深似海，我如今，又怎会痛不欲生？"

悠然苍白的脸上又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顺势说道："是啊，五年，您与映雪这五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彼此之间，情深似海，视对方如生命。您想想，如此浓烈深厚的感情，有可能，会在一个月便消失无踪了吗？退一万步讲，她就算可以从无到有对梓逸稍稍动了点心，又怎么可能将对您的情意，一下子变得从有到无呢？再没有心肝的人也做不到，更何况，映雪是那种没心肝的人吗？"

说完这番话，悠然几乎用尽了气力，干脆也靠着墙壁席地而坐。

南宫羡听完悠然的话，沉默了许久，眼中有微弱的星光燃起，却很快被他自己生生掐灭。他不想再给自己可笑的假希望。随即，他艰难地说道："或许，常梓逸给了她新鲜感吧。又或许，那五年，她只是在演戏，并不是真的那么爱我。"

说完，他便听到一阵轻微的笑声。转眼一看，原来是悠然在笑。

"你笑什么？"他皱眉不解地问。

悠然收起笑意，坦然的凝望着南宫羡，发自肺腑的说道："皇上您可能不知道，您一直是我心里，高不可攀的梦。我曾经也为您食不知味，夜不能眠过。那个时候，您哪怕只是从我身边走过，哪怕不曾看我一眼，我都会失魂好些日子。后来梓逸还常常会为您吃醋呢！可就是像您这样高不可攀的梦，在心爱的人面前，竟还是会如此卑微，如此不自信。"

"映雪对我说过，她与您在一起这么久，只觉得越来越迷恋您，从来没有一刻感到过厌倦。她说这话时，眼睛里是闪着光的。所以您说的新鲜感，我不敢认同。至于您说演戏……您觉得她那五年都在演戏，为什么不去想，或许她刺痛您心的那一瞬间，才是在演戏呢？"

"我与梓逸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我依然愿意相信他，守候他。因为我们在一起时，他是那样的一往情深，义无反顾。映雪爱了您五年，为您生育了两位皇子，她的眼眸里，话语中，全都是您。她怎么可能变心？您怎么可以不相信她？"

这番话，就像涓流一般，渗进南宫羡干涸的血管里，让他重新有了冷静理智的思考能力。

他翻来覆去的回忆当时的情景，又结合前因后果，很快便想出了一个可能性。随即，他又反反复复用所有细节去推敲这个可能性。

谈判之前在蒙合大营里那匆匆一瞥，她眼中分明是藏不住的惊喜和眷恋。

谈判之后的交接现场，她说话时的迟疑，眼神中的悲伤与绝望，见他要自戕时的紧张……更值得奇怪的是，她当时从未有哪怕一次，与常梓逸有任何眼神接触。因为眼中的爱意，是无法假装的。

想清楚这些问题后，他眼中终于又燃起了热切的光亮，声音激动到颤抖的说了句："我想明白了，我的皇后，是在保全我的名节！"

悠然也如释重负的笑了。"皇上想通了就好。映雪是铁了心要守护您的。您千万别再逼他了，否则，她可能会伤害她自己。"

巨大的喜悦之后，便是无尽的悔恨。原来，竟是自己把妻子逼上了绝路。

"我南宫羡真是个十足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