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心里明白就够了。一个称呼而已,不打紧的。"她浅笑着说道,眼眸中却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
心事重重的洗完了澡,趁宛如化妆之际,南宫喆喊住方才的婢女:"玉林,过来。"
"太子殿下。"
"娘娘今日好端端的,为何忽然让你们改口?"这件事,是他无法凭一两句话就轻易释怀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让下人叫宛如娘娘时,她明明是很开心的。
玉林憋在当下,依旧不敢言语。
他等了半天,终于失去了耐性:"说话呀!"
南宫喆来到东苑时,太子妃正坐在梳妆前旁梳头发。
从铜镜中看到他的身影,她有些吃惊,随即,便赶紧起身相迎:"殿下,您怎么来了?"
南宫喆一进屋,便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双眼冷冷的盯着吴悠然:"这话说的真新鲜。这里也是太子府,我来不得吗?"
吴悠然有些错愕,但很快又恢复来平静:"不是,殿下还没用晚膳吧,臣妾让人去准备。"
"不用了。"南宫喆摆了摆手,不耐烦的问了句:"你爹今日来过?"
"是。"吴悠然隐约猜出他的来意。
南宫喆赫然起身,一步步走向太子妃,语气咄咄逼人的说道:"你爹的为人,我不想评价,他毕竟是我的岳丈。他平日里对你呼呼喝喝,我权当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过于严厉,也就不想跟他一边见识了!可他要是登鼻子上脸,以为还能欺负到宛如头上,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说到最后,他眼睛里几乎迸出愤怒的火焰。
吴悠然仰视着他,愕然的回应:"殿下这是何意?我爹……如何能欺负到宛如?我不明白啊。"
南宫喆冷笑道:"你不明白?今日宛如出于好意给你送菜,你爹是如何为难婢女,又是如何出言奚落宛如的,以为能瞒得了我吗?连破鞋这种话竟也说得出口,亏他还是个读书人!"
听完这番话,悠然心里大惊。父亲的品性,她是很了解的。想必是出门时,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让别人听了去。
想到这里,她起身朝太子跪了下去:"臣妾替我爹,向宛如和殿下赔不是。殿下息怒,莫要责怪我爹。"
南宫喆将脸转向一边,不屑的讽刺道:"你还替他求情?你以为,他是在维护你吗?他只不过,是在做他的国丈梦!"
屋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半晌,吴悠然凄苦无奈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臣妾从来不敢奢求别人的维护。臣妾只有身为子女的无奈。"
南宫喆望向她,看到她强忍着泪意的脸,无奈而又倔强。不知何时起,他觉得她好像有些变了。但具体哪里变了,他又描述不出。"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若再有下次,我便不会轻饶了他。"
"多谢殿下开恩。"吴悠然盈盈拜下,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卑微,只有满满的无可奈何。
跨出门槛,走出院子,南宫喆脑子里冷不丁的又回响起她方才的那句话--"臣妾从来不敢奢求别人的维护。臣妾只有身为子女的无奈。"
转过身,望向屋里,发现她竟然依旧跪在原地。
一股奇怪的冲动,驱使他走回屋子,弯腰想要去扶她:"你起来吧。"
可她却自己撑着自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