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大无赖小无赖

潘竹青不知道南宫羡能不能听得懂自己的话，反正他也不指望对方能听懂。反正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自己都弄不懂自己，自己都难以相信自己。又何需做无谓的辩解？

南宫羡纵使再聪明，也被对方一番火星文绕的晕头转向。他知道自己论拐弯抹角，绝对不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便干脆单刀直入的点了题。"好，有些事我可以暂且不跟你纠缠。但你身为国相，拥有一身雄才大略，却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衰败崩坏至此。你难道，也没有一句交代吗？"

这番话，倒是也成功的绕晕了潘竹青。他疑惑的盯着南宫羡看了半晌，思考了半晌，最后才犹犹豫豫的问了句："殿下您……真是来找我吵架的？"

南宫羡只觉得心口发闷，几乎都要被对方给气笑了。"你的女儿为何伶牙俐齿古灵精怪，动不动拿话噎死人，我算是知道根源了。"

潘竹青啜了口茶，不明白他这话，是在夸，还是在骂。

忽然――"跟我回去。"

南宫羡绷着脸从嘴里冒出这四个硬邦邦的字，愣是让潘竹青喷了茶。"嗯？您说什么？"

"跟我回到朝堂，把你丢下的烂摊子捡回去。"南宫羡那张已经快要崩溃的脸，表示已经不愿意再重复第三遍。

潘竹青哭笑不得的问："为什么是我？你明明跟景元更合得来不是吗？"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南宫羡一句简单粗暴有内涵的话，让潘竹青彻底哑了火。

听不见对方的回应，南宫羡又接着说道："还有，我曾经看过你当年高中三甲的试卷。你明明应该是状元，却因为一个荒谬的别字，被打成了探花。我确定你是故意的。因为你很清楚，我朝状元跟榜眼都会被点选为驸马，从此与军政大权无缘。"

当潘竹青听完最后一个字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隐去。"您到底想说什么？"

南宫羡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能听出他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你既然不甘于平庸，又为何寒窗苦读，习得满腹经纶？以你潘家的势力，你可以世袭一个不错的爵位，然后卖弄权术不是吗？"

潘竹青没有作声，默默的盯着他的脸。

南宫羡不由自主的将上身微微前倾，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二十几年前的潘竹青，是怀揣着抱负，步入仕途的。"

这句话，仿佛真的像一根刺，将潘竹青扎得嘴角抽搐。"那又如何？"

南宫羡沉默了几秒，接着说道："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但我不认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能摇身一变，就成了只知玩弄权术的弄臣。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你寒窗苦读十数载，却在南宫宸手里浪费了二十年。我不知道，你想到这些过往，会不会觉得心痛。"这些话，都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所以每一个字，每一句，都让潘竹青感到万箭穿心。

尚未等他回过神来，南宫羡便继续朝他的心窝里扎刀子："你午夜梦回时，有没有过哪怕一次，回想起曾经年少时让你热血的梦？有没有因为想到自己这二十年虚度的光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