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不介意的。可我自己介意。我是个很爱美的人,不希望自己年纪轻轻就这样了。”映雪立刻解释道。虽然她自己也很奇怪,为何会介意这位女大夫对南宫羡的看法。
“既然王爷不介意,娘娘也毋需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凡事顺其自然,或许会有惊喜呢?”女大夫语气轻松的说道。
“你说的对。有些事情,是注定不可逆转的,是我自己太苛刻了。”映雪说道。
“天色已晚,我该走了。”说着,女大夫背着药箱走出屋门。
映雪想要送送她,跨出门槛刚追上她,便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南宫羡。
“王爷。”女大夫很自然的给他施了一礼。
“不必多礼。”南宫羡说道,语气听上去还是有些虚弱。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映雪问道。
“有些担心乳母的病情,睡不着了。”他坦率的说道。
“王爷放心,暂且没有大碍。”女大夫说道。
南宫羡点点头,但他发现这位女大夫,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
正纳闷之际,对方忽然又问了一个让他更加奇怪的问题——“王爷的眼疾,如今好些了吗?”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他反问道。
“哦,来的路上,韩公子向我问起,可有治愈眼疾的良方。”女大夫说道。
南宫羡这才消除了疑虑,说道:“不必费心了,我不治了。”
“为什么呀?”映雪吃惊的问。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他笑着对妻子说。
将女大夫送上马车,映雪才拉着丈夫继续理论:“为什么不继续治眼睛了?你不是一直都没放弃过吗?”
“不是放弃,是真的不想治了。”他步伐虚弱无力,像是往浴池的方向走。
“为什么不想治了?你总得有个理由吧?”映雪追着他问。
他伸出手臂一把将她卷进臂弯里,边走边说:“我喜欢第一眼就能在人群里找到你。我不想改变。”
昏暗的马车里,女大夫放下面纱,露出清丽的容颜和脸颊上浅浅的一道疤痕。
车窗外的街景在眼前飞驰,她的思绪,也跟着飞速的转回了二十年前。
御花园里,荣妃正与女医官傅云坐在凉亭里讨论宫中内侍们感染疫情的事情。
荣妃不经意的将视线转向亭子外面,就看见自己的儿子已经骑在了一棵树的树冠上。“羡儿!爬这么高,万一摔着怎么办?快下来!”她起身走出亭子,朝儿子吼道。
傅云也跟着走出去,抬头望上去,那粉雕玉琢般的男孩子,就如宝石镶在树影里一般。
“就不下来,略略略……”南宫羡朝树下的母亲做了个鬼脸。
“气死我了,你说说看,为什么都要生男孩儿?成日里上蹿下跳,就没一刻是闲着的。猴子都比他安静!”荣妃气急败坏的对傅云说道。
在这深宫里,唯一能说说真心话的,便是这个清高的女医官。两人在宫中相互扶持多年,早已视对方为知己。
“娘娘你看你,生在福中不知福。我若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睡觉都要笑醒了。”傅云笑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