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玉此时正站在下人房里,看着一屋子被砍了手,倒在床上痛苦挣扎的府兵。正好都是那日和郡主一起去襄王府赴宴的那几个人。
他刚想问一句谁干的,便被自己女儿的惨叫声吓了一跳。
“王爷,何德玉求见。”聂萧在书房里找到南宫羡。
“不见。”南宫羡头也不抬的说。
聂萧笑着说:“可王爷若是不见,便是默认了昨夜之事,是王爷所为。”
“就算是见了他,本王也没打算否认。”他不以为然的说。“否则,岂不是白做了?”
“王爷是打算就此跟何德玉翻脸?”
“谁让他教不好自己的女儿?映雪平安回来,本王才会如此小惩大诫。若她在外面有什么三长两短,今日那个白痴郡主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断手了。”
“王爷此举可真够狠的,想必德宁郡主被吓得不轻。”
“今后作为朝廷命妇,映雪少不了与她碰面。本王不可能时时陪在身边,只希望德宁郡主记住今日的教训,别再惹是生非了。”
“映雪姑娘要是知道王爷的苦心,一定会很感动的。”聂萧说。
“这种血腥之事就别告诉她了。她不一定会感动,反倒会徒增心理负担。”南宫羡淡淡的说。
“是,王爷想的周到。”
“父皇!”南宫喆冲进御书房时,把正在看奏章的皇帝吓了一跳。
“干什么毛毛躁躁的?你看看你,哪点像个储君的样子?”皇帝将奏章拍在桌上训斥道。
南宫喆却不以为意,跪倒在地:“父皇!您怎么能答应王叔的婚事呢?这……这太荒唐了!”
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晌才问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太后奶奶不是将王叔给了德宁郡主吗?父皇怎么能转头让他娶那个民女啊?这让太后奶奶的面子往哪儿放啊?”南宫喆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
皇帝以为太子是为了太后和德宁郡主抱不平,心中稍稍宽慰,语气缓和的说道:“你王叔这门婚事,是他花了很大代价跟朕换来的。你太后奶奶也答应了此事。你就不需要操心了。”
南宫喆抬起头,满脸的难以接受。“可他是王公贵胄!怎么能娶一个民间女子为正妃?这不是丢皇家的脸吗?”
皇帝近乎凶狠的瞪着他,冷冷的问:“脸面重要,还是他手里的兵权重要?你别忘了,前朝亲王夺位的例子不是没有。如今我朝内忧外患,朕年事已高,你又如此不争气!他要真跟你横起来,你真以为自己能高枕无忧吗?”
南宫喆木然的呆在当下。“王叔,他不会的。他虽然傲慢无礼,可他毕竟是我王叔,是父皇的亲弟弟。而且他这么多年,在南疆拼死杀敌,为父皇守卫国土,父皇您是不是想多了?”
“朕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皇帝勃然大怒。“给朕滚出去!”
“皇上您怎么了?怎么动这么大肝火?”夏贵妃不知什么时候,挺着个肚子走进来。“太子殿下,您看皇上都这样了,就别惹他生气了,还是先退下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嘛。”
太子木然的转向夏贵妃,看着她的脸和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不由地响起那天南宫羡在建初寺外对他说的那番话。
心中渐渐升起前所未有的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