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前庭的花园,在则罗的引路下,众人陪着李弘来到一个铺着华丽的波斯地毯的大厅,如今每一章案几上都摆放着各色水果。
而角落的龟兹乐匠已经开始轻奏音乐,妖娆、妩媚的胡姬,则是在中间的铺着厚厚地毯的空地上,与乐匠一同起身。
随着李弘缓缓走进来落入上座,这些胡姬与乐匠开始恭敬的给李弘行礼,然后又再次跑到角落,等待着主人的召唤、再次进行表演。
在大唐长安城,已经把桌椅板凳的饮宴形式,作为一种常态化的饮宴形式时,而龟兹这里的豪门望族,却还一直模仿着大唐那踞坐在案几后面,欣赏歌舞的饮宴形式。
这倒不是说大唐丢掉了传统,而模仿起了胡人文化,这不过是一种与时俱进的食物发展过程。
但龟兹这些豪门望族,如此这般学习大唐的文化,饮宴形式,是心里充满了对大唐的仰慕,同时也是心里对自己的处境充满了自卑感,所以希望自己能够通过模仿,从而变得像大唐的贵族一样,充满了高贵的气质。
但到头来却是邯郸学步,不单没有学到其精髓,反而连自己的精髓都丢的一干二净。
则罗带着自己的几个亲信坐在,离李弘不远的左侧,而裴行俭等人就坐在李弘的右侧,两人与李弘的中间,自然是夏至跟小雪陪侍着李弘。
“不知道大都护最近可有听说一件稀奇事儿?”则罗放下酒杯,问道。
“不知道。”李弘看也不看则罗一眼,找侍女要来的一块生肉,被他扔给了白起这个吃货。
则罗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弘一眼,说道:“末将最近听说白衣大食的三王子,在来大唐的路上失踪了,如今穆阿维叶正在质问波斯都督府。”
“他们的人丢了,质问我大唐?白衣大食一直这么猖狂吗?”李弘挑眼看了下则罗。
裴行俭等人也是一脸疑惑,白衣大食的三王子,竟然在大唐失踪,这可不是小事情,弄不好可是会引起两国争端的。
“说的是呢,当日末将还曾在龟兹城内宴请过他一次,然后据说到了玉门关之后,便再无音讯了,仿佛人间消失了一样。”则罗叹口气,颇为白衣大食三王子的失踪感到可惜。
“定远将军与白衣大食的王子认识?”李弘有些奇怪。
“谈不上认识,当初曾经见过几次,所以这次去往我大唐,经过这里时看望末将而已,谈不上深交。”则罗脸色很平静。
“那么你可知道那个白衣大食的什么王子,去我大唐是何事儿?总不能是朝拜我大唐皇帝陛下吧?”李弘看着则罗,想要从中找到一点儿可疑的东西来。
三王子卡希姆,早被自己钉死在玉门关城楼上了,这都多久了,白衣大食才想起来找他们的三王子。
而且如今此事儿,并不是从自己这个安西都护府知道的,还是从一个大唐的武散官嘴里知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末将这几日出城后,道听途说,所以就禀告给大都护您了,末将是怕白衣大食因为王子的失踪,而迁怒于我大唐,到时候我们就陷入被动了不是。”则罗狼一样的眼神,好像时刻都充斥着狡诈。
“对了,你一说这失踪一事儿,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儿来,这龟兹王白苏尼至如今下落不明,不知道定远将军可知其去向?”李弘看着敬自己酒的则罗,继续说道:“我可是知道,那利与胡表里投靠吐蕃时,并未带走那白苏尼至跟其家人,你说白苏尼至等人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是如今隐居在哪里?”
则罗听的很认真,脸上一点不自然的神情都没有,听完后遗憾而又有些感伤,说道:“是啊,王上当日据说被那利与白表里劫持,末将因为要迎接我们大唐的部队进城,所以没有来得及追击,要不然的话,陛下也会赐封王上为龟兹吧,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下落不明了。”
“不过我听说定远将军与白苏尼至一直不和?曾经把你的弟弟给斩杀了,可有此事儿?”李弘很好奇,八卦模式已经渐渐开启,而且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大都护,当年这些事情末将都已经不怎么记得了,则多被杀是因为触犯了白苏尼至的律法,所以此事儿,只能是……。”
“但我听说,当初你可是要扬言推翻白苏尼至的,而且后来你也是这么做的不是?难道当初大唐攻城时,你就没有想过把他们囚禁起来,然后好为你的弟弟则多报仇?”李弘把花孟递给他的一封密信仔细看完后,递给了裴行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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